“完了,完了——”
黄承祥喃喃自语,面如死灰,又加一条谋杀朝廷命官,不死也得死了。名义上是知州,规矩上他见了县令都得毕恭毕敬,何况对通判动武。
徐平冷冷地看了看地上的箭枝,转身看向另一边的张荣,举起手臂,猛地一挥:“杀!”
张荣吸一口气,提长枪在手,从口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全军听令,随我冲杀!”
随着话声,他身旁的帅旗轻卷,缓缓指向黄承祥。
令旗所指,兵马所向,二百多厢兵振奋精神,旗牌手随令旗指向,兵士紧跟旗牌手,押队在后紧握长刀,以并不快的速度向黄承祥一行人压了上去。
随着全军发动,后面鼓声响了起来,不紧不慢,控制着全军行进的节奏。只是走出了十几步,军中的人已经听不见别的声音,只有鼓声伴着他们的脚步,甚至这鼓声已经控制了他们的心脏,甚至控制了他们的生命一般。
黄承祥身后的家丁兵见厢军压上来,想摆开两翼伸张的阵势,却被徐平的大队人马挡在那里,不由自主地就慌乱起来。
即使正常的两军对阵,黄承祥五六百家丁兵也对付不了二百多正规训练的厢军,此时又是被从斜向杀来,连正面迎敌都做不到,几乎是任人宰杀。
黄承祥心思急转,对身旁的骑士道:“你带着手下精锐,去与过来的厢军冲杀一阵,我整齐人马在后面护你!”
那骑士也反应过来,大概今天自己是闯了祸,不敢回嘴,带着平时追随自己的人马,大约五六十人,迎向张荣所部。
两军相距五六十步,鼓声突然停住,骑士不明所以,急忙勒住坐骑。
行进的厢军随着鼓声停止站住,一起蹲下身子,骑士还没明白过来,铺天盖地的箭雨已经到了头顶上。
箭雨到半空中,鼓声再次大作,鼓点变得更加密集,厢军的速度一下快了起来,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把冲上来的五六十人淹没。
这个时候,高大全已经带了一百人在另一边整队完毕,要向黄承祥的阵后冲杀,截住这五六百人的退路。
黄承祥在马上把形势看得明白,长叹一声,也不再说话,拨马向身后的山谷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