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忠诚现今处于病休状态,没有出席本次庆典,张玉功去年时办了离休手续,离休而不是退休,算是组织上给予了照顾,因为离休的老干部不但基本政治待遇不变,生活待遇上还略为从优。
段中原,现在关系挂在省民政厅,正厅级巡视员,正处于政治生涯的寒冬期,很多干部都担心和他扯上关系,便是今天的酒会上,部委领导、省领导和市领导,很少有过去和他寒暄的。
陆铮却是一直陪在张玉功、段中原身边,就好像局外人一样,旁观着市委书记冯贵平、市长周涛在部委领导、省领导面前表现着他们的长袖善舞。
“铮子啊,你去忙你的吧?风头都被人抢了,这里你才是主人啊?”远远看着宴会厅此时干部云集的政治中心地带,张玉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陆铮笑道:“我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扎。”
张玉功说:“那也要陪好老段。”用嘴努了努不远处端着鸡尾酒,正同一名昌明集团德国高管闲聊的段中原,若有所思的说:“他和一般干部不同,我有预感,他早晚会东山再起的。”
毫无疑问,现在张玉功完全将陆铮当成了一个特别可亲的晚辈,事事叮嘱提点。
陆铮微微颔首,也看向了段中原,段中原有一种魅力,从心底深处,不由得不令人欣赏他,就说现在吧,处于最低谷的他仍然不是无所事事,而是关切的同昌明集团的经营者询问昌明的情况,希望能为昌明集团的发展出出主意,献计献策。
……
舞会行将结束时,陆铮离开了舞曲悠扬的宴会厅,走之前和冯贵平、周涛打了招呼。
大宴会厅在昌明大酒店一层东配楼,出来便是个喷泉广场,七彩灯柱下,段中原正踱步默默吸烟。
陆铮便走了过去,说道:“中原书记没怎么跳舞呢。”
段中原回头,笑了笑,说:“不怎么会跳,就不献丑了。”递给陆铮烟,见陆铮摆手,段中原微微一笑:“铮子,越来越严以律己了,能把烟瘾戒掉,虽然和咱们的工作风牛马不相及,但我得说,我没看错你,你这个人,心里有东西。很多事,都是以小见大。”
陆铮就笑,说:“中原书记我要说出来你肯定要笑,我可没什么毅力,就是要去看看我的秘书,德国女郎,比较贵族风讲文明的那种,咱东方人也得有绅士风度免得被人看轻咱们礼仪之邦不是?所以我觉得满身烟味过去不大好,就不抽了,我哪是什么严以律己?我现在就是声色犬马,外面别传我是贪腐局长就不错了。”
段中原不禁开怀一笑,点了点陆铮,说:“你呀,就整天蒙蔽人吧,想当初,差点把我也蒙蔽了。”旋即便叹口气,“所以说,想做点事,难啊。”
陆铮默然,看着中原书记,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