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五月九日就是花魁大赛的复赛之时。夜色中,十名入围的名妓们在各自的小楼中坐着准备。更多的江南名妓飘荡在秦淮河上的画舫中,与文人士子唱和。一道道的暗潮在涌动。
在那一艘艘的画舫之中,有人在谈论着过夜的薪资;有人在鼓吹着某位当红姑娘必然夺魁的话语,十取其四,竞争激烈。“水军”们正在不遗余力的吹捧,影响着有话语权的文人、士子。头名花魁更是几家实力雄厚的官宦人家在争夺。陈家、甄家、邓家、文化圈。文人们的言语如刀,在夜幕中争夺着舆论。
还有,有人暗中传播关于甄家亏空的“真相”,时时的引起一阵附和、感叹之声。甄家应该无忧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人尽知甄家为皇室鞠躬尽瘁。天子不可能下令追赃。
漆黑的夜晚中,住在驿馆中的高御史在灯下写着奏章,嘴角带着冷笑;金陵城的某处,锦衣卫的校尉们正在汇总着最新两天的消息;南京户部尚书卫弘在家中与来访的甄应嘉喝酒笑谈,和甄应嘉绕圈子;金陵知府贾雨村和小妾在喝酒,他与甄家并无密切的来往,这场政治风波不可能落在他身上;陈家的父子在低声商议,书房周围十米无人。
“都准备好了吗?”
“万无一失。紫南必定会拿下花魁,我陈家能吃下十万两银子的交易额。赌场那边也安排好。”
“好。”
一直忙碌着的甄礼在复赛之前反而清闲下来,在家中陪来访的宾客喝了一顿酒,甄礼带着长随出了家门,到秦淮河南岸珠市云烟院见名妓苏诗诗。
他忘不了她那张清丽娴雅的娇靥。正适合他在今晚放松一下,不是吗?
苏诗诗只是寄住在金陵四大名馆云烟院中。虽然她今晚正在静心准备明天的复赛,但云烟院的妈妈不会为她得罪甄家的大少爷。片刻之后,住在云烟院后院一栋小楼中的苏诗诗出面招待不速而来的甄礼。
她心中很不满。明天的复赛,第一天要表演词作,她手中有贾环给她的精品美人词,内容不会比别人落在下风,但唱功,她并不擅长,需要好好准备。
甄礼环顾着布置精美的客厅,四处可见粉色的装饰,充满了女子的气息,回过头,目光落在苏诗诗的俏脸上,微笑着道:“诗诗姑娘在担心明天的比赛?”
“嗯。”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诗诗姑娘能进入前四。”
“啊?”苏诗诗讶然的看着甄礼,二十八岁的年纪,眉清目朗。身姿颀长,穿着水蓝色的绸衫,一幅贵公子装束。很出色的男子。她在金陵这段时间,自然知道甄家是什么地位。但是,甄家捧的是江南名妓袁静香,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捧她?
苏诗诗探询的看向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