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获得了侦察报告之后,原本偏差甚远的日军炮火渐渐向苏军炮兵阵地延伸,有几发落在了近处,惊得侦察兵们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赶忙利用无线电发去纠正数据,从远处飞来的炮弹才最终回归“正道”。
嘶吼了好一阵子的苏军炮火突然停息了,阵地那边隐约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侦察兵们很是奇怪地看着远处,但光线和距离阻碍了他们以肉眼看到更具体的内容。
片刻之后,尉官猫着腰、飞快地跑了回来,喘着气道:“快,发报,敌军炮兵正在转移,方向不确定,但目测到有十多辆战车随同掩护!”
“俄国的钢铁资源果然多到可怕,能够不计成本地制造火炮和战车。”原本负责记录的士兵嘀咕着,一旁的通讯兵聚精会神地将这些信息发送出去。
“好了没?快点,我们恐怕也得转移了!”尉官之所以如此惊慌,是因为视线中出现了两辆敌军装甲车,似乎是在阵地附近执行战场巡逻警戒任务。
沉着镇定地将最后一串信号发送出去,通讯兵赶紧摘下耳机,“好了!”
“撤!”尉官最后望了一眼苏军阵地方向,好在东面袭来的炮火很快落进阵地,俄国人不是兔子,他们的大炮、弹药还有车辆都能及时撤走吗?
……
清晨的空气,夹带着浓浓的凉意,裹着长款军外套,布柳赫尔元帅紧跟着格奥尔基·什捷伦来到距离战斗一线仅仅数百米的一处战壕中。视线雾蒙蒙的一片,可视距离大概只有五六百米。为了扩大警戒范围,苏军和外蒙军在主要阵地前沿部署了若干警戒阵地,并以野战电话与之相连,只要发现情况,哨兵们就能够在第一时间发出警报。
在诺门坎这样的开阔地区与敌人对垒,随时可能遭到炮火或空袭的伤害,堑壕无疑是士兵们最好的容身之所。经验丰富的士兵在战壕中部挖出了藏身洞,晚上可以舒舒服服地窝在里面睡觉,而大多数人还是在堑壕里和衣而卧,几个人共用一张毛毯毯子或是一块帆布就很不错了。
缓慢穿行于战壕之中,苏俄元帅不断和坚守在这里的官兵们握手,士兵们看起来精神饱满、士气充足,而且每隔十来米就能看见一个金属小炉子在煮着热汤或咖啡。在已经形成纵横交错状的战壕中,百米之内能够看到五、六处专门为机枪射击构筑的掩体,大部分掩体里都放置着捷格加廖夫d-27轻机枪或者托卡列夫·马克沁1910重机枪——这些水冷重机枪可谓是宝刀未老,在固定阵地的防御战中仍能够发挥积极的作用,它们周围随处可见沾上了泥污的大堆弹壳。
在苏蒙联军的战壕中,相隔大约三、四百米就有一处连级指挥所,它们面积不大,仅能容纳四、五个人,上部用木头和泥土加盖了厚厚一层,还配置有观察孔和潜望镜。见两位高级将领前来视察,军官们赶忙戴起军帽、整齐着装。
“昨晚还好吧?”作为前线指挥官,什捷伦关切地询问了一线阵地的情况。
一名个子普通、面相老成的少校答道:“报告首长同志,基本还是老样子!敌人在前面配置了很多枪手,并时不时用小口径迫击炮或者山炮轰上一炮!昨晚……我们的一处前哨遭到偷袭,损失了三名同志!”
什捷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如果日军只是保持这种程度的骚扰战,那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可是,关东军乃至大本营会甘于接受这样一场失利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