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跟伯姆的设想存在一定的偏差,他委婉说道:“以航速来划分小编队是较为妥善的办法,只是我担心三艘老式战列巡洋舰的火力太弱,一旦在战斗中遇上航速较快的敌方主力舰,战斗对我方很不利。”
“我的设想是……由袭击编队攻击那些远离敌方主力舰队的警戒舰只或辅助舰船,从而分散敌人的注意力,突击编队的任务是伺机冲击敌阵,是真正的主攻力量。”
“冲击敌阵么?”对于这个措辞,伯姆流露出的不是畏惧情绪,而是轻微的兴奋与深沉的忧虑——即便提尔皮茨伯爵级是这个时代的“不沉之舰”,一旦陷入敌方十几二十艘主力舰的围攻,岂能创造逆天的奇迹?
威廉·奥古斯特随之解释道:“如果敌人所有的主力舰始终保持紧密的战斗编队,我们当然不会有直接冲击敌阵的机会,但我相信敌人不可能一直这么干,他们要抢在我们的主力舰队赶来之前完成既定的作战目标,就一定要分散兵力从而提高效率。”
听完这话,伯姆顿觉释然。
奥尔登堡王子轻啜了一口杯中的朗姆酒:“退一步说,即便敌人不分散他们的主力战舰,我们依然可以利用夜战的机会靠近他们的舰队,远距离攻击他们的护航舰艇和辅助舰船,运气好的话,没准还有机会击沉他们的航空母舰……如果我们埋伏到特塞尔岛北方海域,今晚就有机会打这场速战速决的突击战。”
伯姆端起杯子,一口见底:“理智分析……我不认为敌人今晚会动用主力舰对特塞尔岛展开炮击,充其量只是巡洋舰级别的炮击。”
威廉·奥古斯特虽然有点意外,但他还是礼貌地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伯姆阐述自己的理由。
“两天前,我们的无畏舰‘边境总督’号在北威尔士海域被英军击沉,这个沉痛的损失再次证明了鱼雷轰炸机对大型战舰的致命威胁,而美国人肯定不会忘记他们的‘爱荷达’号。基于这个原因,我觉得敌方主力舰队不会在扫清障碍之前靠近特塞尔岛。”
听了伯姆的解释,奥尔登堡王子静静地考虑了一小会儿:“你说的完全正确,敌人肯定惧怕我们的鱼雷轰炸机,但他们很清楚,鱼雷轰炸机在夜间的攻击效率很低,而今晚炮击特塞尔可以摧毁很多停留在地面的鱼雷轰炸机……如果我是敌舰队指挥官,一定会在今晚猛烈炮击特塞尔。”
这是逆向思维的逻辑,伯姆拧着眉头思量许久,勉强认同了对方的思路。
“若敌人今晚冒险攻击特塞尔岛,很可能会把航空母舰和辅助舰艇留在后面,只动用部分主力舰实施抵近炮击,那样的话,我们何不用雷击舰艇牵制他们的主力舰,以突击编队袭击他们的航空母舰和辅助舰艇?”
伯姆的建议看似在理,奥尔登堡王子却不为所动,他沉吟道:“前两日,英国海军以大批雷击舰艇在科恩半岛南部水域投入反击,我方虽有损失,最终尽数击沉了敌方雷击舰艇,所以我在想,面对准备充分的敌方主力舰队,强令我们的雷击舰艇迎面发动冲锋实在太过残酷了。等到天明之后,看着被将士们鲜血染红的海水,我们会作何感想?”
第115章 真知灼见
五月初夏,当夜幕真正降临时,驻扎在特塞尔岛的德军将士大多已经疲倦不堪,尤其是各处机场的地勤人员,他们从上午开始就忙个没停,且不说正常的加油备弹,这十来个小时,他们抢修了上百架受损战机,让四百多架封存在仓库的备用战机重新投入使用,德国空军能够在逆境中稳住局面,地勤部门功不可没。
尽管连续奋战的时间没有地勤人员那么长,那些执行了两到四次高强度任务的飞行员、跟来袭敌机展开了数场搏杀的防空炮手还有医疗人员,这一天下来着实累得够呛,夜晚的到来意味着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终于有时间好好喘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