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通话之后,施因德勒少尉调回熟悉的频率:“嘿,弗雷德,我刚刚跟基地指挥部取得了联系,这至少说明我们的机场没有被敌人的第一波空袭摧毁。指挥部命令我们继续搜寻敌人的舰队,唯有找到它们,我们的轰炸机才能发起有效反击。”
空寂的频道传出另一个声音:“黑隼2号收到。”
冷冰冰的回答也许是悲观情绪的一种体现,它无情地浇灭了施因德勒少尉的兴奋劲头,但这不尽是坏事,至少让他能够冷静面对眼前的严峻形势。两架福克战鹰悄悄躲进云层,避免跟相向而行的敌方机群发生任何形式的接触。它们继续向北飞行,50公里、100公里,在离特塞尔岛足有300公里远的海面上,它们终于望见了舰船的踪迹。虽然那只是孤零零的一艘驱逐舰,但是一支舰队的海上警戒圈能有多大范围?
“目标肯定就在附近!睁大眼睛仔细观察!航行中的舰队应该会有非常醒目的烟柱!”施因德勒少尉透过无线电提醒自己的临时搭档。
对方回应说:“我正在努力……但是除了下方那艘轻舰艇,我什么也没有看到,这很不寻常,让人感觉十分诡异……”
两架福克g-51尽量在云端飞行,可它们还是引起了警戒者的注意,海面上的驱逐舰开始对空射击,然而它的舰载高炮并没什么卵用,两架德军战机撇开它继续北行,那些炮弹爆炸的烟团远远落在了后头。
不多会儿,真正的威胁出现了——四架双翼战机突然从西北方向的云层中杀了出来。这些白色涂装的家伙排出了均匀整齐的一字横队,有些空中编队只是单纯为了空中阅兵式准备的花活,有些则是默契的战术配合,而默契通常需要不低的技术素养加上长期的磨合。
趁敌机还未逼近,施因德勒少尉对他的搭档建议:“我们不跟它们硬碰,还是靠速度强吃,绕过它们之后朝西北方侦察,敌方舰队很可能在那个方向。你觉得怎么样?”
“这听起来是个好主意,但我觉得它们未必是从舰队直接飞来的。假如我是舰队指挥官,一定会想办法误导对手的判断,所以稳妥起见,我觉得我应该往东北方飞,而你往西北方去,这样我们找到敌方舰队的几率能够增加一倍。到时候无论谁先发现目标,无论遭遇多么强大的阻击,一定要想办法探明敌方舰队的实力……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敌人的空袭既突然又猛烈,我们的飞机有很多都来不及起飞,部署在特塞尔岛的航空部队肯定损失惨重,也许我们只有一两次反击的机会。至于这场战役的成败,很可能就取决于我们的侦察成果!”
施因德勒少尉犹豫了一下,遂以决绝的语气回应道:“好吧,弗雷德,我们就按你说的办!即便不能活着回去,我们也要帮助那些活着的人渡过难关。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
言罢,两人各自驾机转向,就此分道扬镳。
两架福克战鹰分散之后,敌方战机对应着一分为二,气势汹汹地扑杀过来。
在几乎没有战场界限的空战中,绝对速度是最为关键的指标之一,正因如此,德国人不惜重金以福克g-51替代服役时间不长且颇受好评的福克-xi,爱尔兰人也在ir-29和ir-30持续畅销国际军火市场的情况下,高价购入-50生产许可并加以大量制造,而英国皇家空军的“山鹰”、美国陆军航空部队的维舍尔斯基-32a也都大幅度刷新了本国战机的速度记录。面对平飞时速低于400公里每小时的敌方双翼机,两架福克g-51灵巧地虚晃一枪,侧身急转然后进入小角度俯冲。敌方飞行员对此显然没有心理准备,等到他们匆匆转过身试图追赶时,德国战斗机已经把他们甩出了好几条街……
此时的特塞尔岛,凄厉的空袭警报声已暂时停息,岛上三座机场——包括位于英雄港北郊的军民两用机场,均在美英联军的第一波空袭中遭到猛烈攻击,停机坪、跑道以及周围的草地上随处可见正在燃烧或已燃烧殆尽的战机残骸,大多数机库、营房、仓库以及指挥塔均受到了敌机的轰炸扫射。尽管损失了大量的飞机,精神层面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德军官兵并没有就此消沉畏缩,幸存者们救治伤员、清理尸骸,以人力协同机械抢修跑道,让肢体健全的飞行员尽快驾驶完好无损的战机升空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