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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任陆军大臣,唯一一个在连续三届内阁中担任此职之人,基钦纳元帅,曾因为独断专行的作风被许多同僚认为是无视宪政的危险分子,但在大战期间,他一手缔造的新军成为了英国保卫本土的最后希望,而在后来的停战谈判当中,这支实力可观的军事力量也成为了英国外交官员据理力争的关键砝码,所以在大战结束后,基钦纳不仅没有受到倒算清查,反而被英国王室授予了贵族爵位,个人声望如日中天,以至于被大多数英国人视为国之砥柱。奥瑞里伯爵发言之后,他瓮声瓮气地接道:“说得对,如果爱尔兰有实力拿下贝尔法斯特,那位殿下根本用不着这样大费周章的在英国人面前表演亲善。据我所知,爱尔兰军队迄今为止没有进行过哪怕最低等级的战备动员,仅靠为数不足十万的一线正规军,连贝尔法斯特的外部防线都很难拼下来,只要这场仗打上两三个月,他们的战略储备就会告急,军队和民众的信心也会因为持续增加的伤亡而受到动摇。”

“可是在目前的形势下,战争对我们有弊无利,我们用战舰和潜水艇封锁爱尔兰的航线,爱尔兰也将以相同是手段袭击我们的航船,当前英国的经济和金融状况并不乐观,一旦北大西洋的贸易航线中断,我们肯定会蒙受无法挽回的损失……”

财政大臣诺里斯勋爵的话还没说完,基钦纳便很不客气地打断道:“爱尔兰现在最有恃无恐的地方,就在于我们之中相当一部分人对战争心存畏惧,害怕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再度恶化。事实上,爱尔兰的平民大众也是这样的心态,相比之下,经济金融更加脆弱的爱尔兰更容易因为战事不利而发生崩溃。”

“阁下所说,理论上确实如此。”下议院领袖、枢密院议长杰维斯爵士接话说,“但实际情况可能跟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爱尔兰人对他们的新领袖寄予厚望,对他的信任是有可能支持他打一场不惜代价的仗,这就是民心的力量。”

基钦纳很是不满地反驳道:“荒谬,难道我们的陛下就没有得到民心的绝对支持?”

这话戳到了乔治五世的痛处,杰维斯爵士紧张得连忙起身解释:“在下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爱尔兰人被盲目的信任蒙蔽了理智,就像是吸入了迷幻剂一样,再疯狂的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所幸,乔治五世没有发怒暴走,而是兀自冷哼了一声。

气氛顿变,人们心头就像是被压上了一块重石,言行举止都显得不那么自然了。

尽管大战的实力不完全是决策者们的责任,可是无比辉煌的大英帝国短短几个月就从巅峰跌落低谷,这样的心理落差是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的,即便公众舆论拿出惊人的宽容和乐观来,王室政要以及军队将领们也难免会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情绪变得容易波动,心态再难保持以往的平和。

首相博纳·劳一如往常地扮演起气氛调节者的角色,他婉转说道:“现在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来——该如何回复那位殿下提出的要求?”

“从现在算起,我们应该还有一天半的时间,就算30个小时。”海军大臣奥瑞里伯爵的话顿时勾起了在座大臣们以及上位者的好奇心:这家伙想干什么?

奥瑞里伯爵似乎很享受成为众人视线焦点的感觉,他卖了片刻的关子,然后说:“我们或许可以在不损伤两艘战舰结构性能的前提下把它们变回到服役前的状态,那样的话,他们就没理由指责我们违反停战协定了。”

“可以吗?”乔治五世迫不及待地问。

“应该可以。”奥瑞里伯爵答道,“请陛下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跟技术部门具体讨论一下。”

乔治五世犹豫了一下:“两个小时够吗?”

奥瑞里伯爵的表情有些尴尬,一方面,他知道时间的迫切性,可是另一方面,他们所讨论的可不是两辆自行车的改装,而是两部由数以万计的零部件组成并共同运转的庞大机器。以往这些战舰的技术调整,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问题,都动辄要进行几个星期的辩证和演算,如今竟要在两个小时内决定它们的命运,不禁有种走钢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