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页

巴纳德爵士缓缓说道:“那位殿下知道在这个形势特殊的时期,我们会尽量满足爱尔兰在贝尔法斯特以外的要求,如果他提出这个要求,英国王室不但不会拒绝,还有可能赐予希尔小姐贵族头衔,一旦促成了这段跨国婚姻,两国民众的对立情绪将得到缓和,这不利于爱尔兰用军事手段夺回贝尔法斯特。相反,如果这位殿下用令人不齿的手段把希尔小姐带走,两国关系会走向紧张恶化,爱尔兰有可能借机发动军事进攻。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之前少校先生的意思是说爱尔兰的军事准备达到了令人忧虑的程度。”

提到这事,情报官斯蒂芬斯顿时面露焦虑:“嗯,尤其是那批11英寸口径的舰炮,德国人又跟我们耍了诡计——这些火炮名义上是被卖给了奥斯曼帝国,可它们却在爱尔兰上了岸,现在没准已经运到贝尔法斯特外围的爱尔兰兵营了,还有虎号战列巡洋舰上正在拆卸的13点5英寸主炮……”

“够了!”爱德华王子冷冷地打断了斯蒂芬斯的累述,为了更加了解那位爱尔兰王位候选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事风格,他已经违心地陪了好几天热脸,而在不必伪装自己的时候,他的情绪会显得格外的性格化,所以当他在研究别人的时候,巴纳德爵士也在格外留意他的言行举止。

“帝国参谋部的最坏打算是在贝尔法斯特吃到败仗,但我们至少也会让爱尔兰人付出伤亡十万人的沉重代价。”

言外之意,就算新生的爱尔兰王国有魄力用数万青壮年的性命换回贝尔法斯特,如此巨大的损失以及政治外交经济等方面的负面影响也会拖慢爱尔兰的复兴脚步,无论如何,军事进攻都是一场得不偿失的冒险,所以在如今的英国高层,有不少人认为爱尔兰的军事准备是给外交造势,除非万不得已,爱尔兰的决策者不会发出进攻指令,但以国王乔治五世为代表的主流群体依然认为爱尔兰的外交行动是在为军事进攻作掩护,贝尔法斯特之战在所难免,英国从上到下都得做好以最困难条件面对战争的准备。

所以在列席御前会议的时候,爱德华王子一如往常地保持着沉默,他很清楚,即便自己提出鲜明的见解,结果也必定是被忽略的,不如三缄其口,省得又受人们的冷嘲热讽——反正他们心理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势,觉得爱尔兰的王位候选人比自己国家的储君强了无数倍。

对爱德华王子难以捉摸的情绪,情报官斯蒂芬斯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俨然没有因为王子打断了自己的话而感到难过。瞥见花园里的那对旧情侣有了新的举动,这位相貌平平的少校不怀好意地说:“喏,他们离开了那张椅子,在开始往回走,今晚的幽会结束了?或者还会有更深入的交流?”

“如果他们一同回到某个房间,意味着旧情复燃,如果他们各自回到房间,则是刻意为之,说明他们意有所谋。”

“那如果他们没有旧情复燃呢?”

“如果没有?一个多年未娶,一个多年未嫁,身边连异性伴侣都没有,若没有发生旧情复燃,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的心从未分开过!”

爱德华王子转过头,很是诧异地看了巴纳德爵士一眼,紧接着又将视线转回到窗外,望着并肩而行的两人,流露出糅杂多种情绪的眼神。

第29章 肌肉

明媚的阳光下,在希尔庄园的跑马场,一身猩红骑装的夏树从夏洛特手里接过“郁金香”的缰绳。这匹矫健的纯血马见证了两人曲折婉转、可歌可泣的感情经历,如今它已在马匹的青壮年期,凤臆龙鬐,俊美不凡,矫健身姿令识马之人赞叹不已。

“小心些。”夏洛特情深意切地叮嘱说。

夏树面带微笑地点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是一场无关荣誉的赛马,作为上流社会交谊方式的一种,为的是让王室贵胄尽情展现马上英姿,爱德华王子当仁不让地参与其中,其余人至少也有伯爵头衔,或是显赫贵族家庭的继承人,年龄方面未有任何限制,但希尔将军这样年过四十的非常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