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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没问“怎么办”,黑发男子一边抽烟,一边低着头来回踱步。等这根外观普通的卷烟在他手上只剩下一小截烟蒂的时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把烟头往地下一扔,一脚踩了下去。

“我要去一趟戈尔韦。”他说,“另外,帮我想办法给坎特带个口信:承诺过的事情必须做到,既然不知趣的人要硬来,我们就不必跟他们讲道理了。”

戴眼镜的青年连忙点头。

1915年1月15日,德国远征舰队及运兵船团浩浩荡荡出现在了爱尔兰西北部的戈尔韦湾。戈尔韦郡此时已被爱尔兰独立武装所控制,但这里的部队不尽归爱尔兰共和兄弟会指挥,爱尔兰志愿军只占了三分之一,其余武装人员分属爱尔兰团结会和爱尔兰自由军。

在英国潜艇四处潜伏的爱尔兰海域,德国人本该用最快的速度将兵员和物资运送上岸,可是这些远道而来的德国舰船却只是在进入戈尔韦湾的水道布设警戒线,大大小小的舰船并没有立即驶入戈尔韦港。

一艘游艇从戈尔韦港驶出,穿过德国的钢铁舰群,最终靠上了体积比它大上百倍的“大选帝侯”号。

获准登舰的共有三人,高鼻尖的黑发男子赫然在列。

“好久不见,皮尔斯,最近好吗?”夏树客套地伸出手,尽管没有傲慢的凌人气势或者恼火的冷板面孔,但他说话的力道还是让跟自己打过多次交道的黑发男子感觉到了一丝愠意。

黑发男子笑道:“托殿下的福,跟几十万英国军队对阵了几个月,居然还能四肢健全、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换作以前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会面之前,夏树已经从派驻戈尔韦的德军联络官那里收到了皮尔斯转来的密讯,爱尔兰共和兄弟会高层急匆匆宣布建立爱尔兰共和国,必然是出于维护他们自身利益的考虑,但是很显然,爱尔兰独立武装内部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们保持着利益上的一致。

“这位是爱尔兰团结会的全权代表泰勒先生,这位是爱尔兰自由军的最高指挥官赫斯顿上校。”皮尔斯将这两个陌生面孔介绍给夏树认识。

简单的寒暄之后,夏树带着他们从寒风萧瑟的甲板走进温暖的舰舱,但没有去舰尾的军官会议室,而是在军官餐厅一起喝了杯咖啡。

“虽然我们不仇视民主共和体制,但是诸位也都知道,德意志帝国的盟友都是君主制国家。一旦战争结束,我们将会停止对盟友以外的国家提供直接军事援助,这是惯例。”

夏树的语气不温不火,可是话语的内容却不失为赤裸裸的威胁。

面前三人皆沉默不语。

“不瞒各位说,在来之前,我已经为爱尔兰的未来发展制定了一个长远规划。经济方面,前十年我们将每年从德国获得一亿马克的无偿援助和五亿马克的低息贷款,这些资金将用来修复战争中受到破坏的港口设施、工厂船坞、学校教堂等等,并且保证每一个爱尔兰人都能够吃饱穿暖。军事方面,我将用个人名下的产业与德国政府交换武器装备用于充实国防,这其中包括一批德国现役舰艇,爱尔兰将拥有自己的舰队和航空部队,并将逐步建立完整的军工体系。政治方面,君主立宪制对爱尔兰的统一和团结最为有利,国王和议会共同管理国家,政府实行内阁制,由君主任命在议会选举中获多数席位的政党领袖出任首相并组阁。宗教方面,爱尔兰的天主教人口居多,而我个人也将皈依天主教,但信奉新教的民众不应被排斥和敌视,天主教徒和新教派教徒之间应该永久休战、团结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