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借口其实并不重要,在彻底击败我们的主力舰队之后,德国人对法罗群岛应该是势在必得吧!”
“是的,陛下,只要德国人没有被胜利的狂妄冲昏头脑……占领法罗群岛对他们有着巨大的战略意义。”基钦纳很不情愿地回答到。
乔治五世侧过头说:“既然如此,在将道义责任推给德国人的同时,我们是否应当做好强行夺取法罗群岛的准备?”
“因为时间仓促,我和丘吉尔爵士还没谈过这个问题。”基钦纳回答,“以我们的地理之便,短时间内运送几千名士兵登陆法罗群岛不难,难的是我们的舰队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力,德国海军控制着法罗群岛周边海域,我们的军队很难在法罗群岛长期立足。”
“这么说来,我们只能放弃咯?”乔治五世很是失望地继续望着窗外。
基钦纳想了想,语气一转:“那也未必。德国船只从他们的港口出发到法罗群岛有一千多公里的航程,若是我们跟德国人在法罗群岛展开拉锯战,德国海军至少要派一部分主力舰长期部署在北方海域,而且要维持漫长的海上补给线,我们可以在德国战舰经常活动的海域部署水雷和潜艇,并伺机派遣轻舰艇袭击德国人的运输船,由此不断消耗德国海军的实力。当然了,陛下,这还只是我个人的初步设想,像这样一场关系到数千士兵生命的作战行动,必须经过慎重的谋划和演算才能确定方案。鉴于战争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我将亲自协调陆军和海军这两个部门展开通力合作,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拿出评估方案进行最终定夺。”
乔治五世没有多说什么,基钦纳随即告退。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长期从事外交工作并曾担任英国外交大臣的格莱斯顿爵士从丹麦使馆直接驱车赶来,而希望在新战时内阁中继续担任海军大臣的丘吉尔以及英国海军的元老级人物费舍尔爵士也不请自来。
虽然还未获得正式任命,基钦纳俨然已经进入了战时首相的角色,他直接将格莱斯顿、丘吉尔、费舍尔召集到一起,连夜探讨眼下这场攸关国家存亡的危机。
从丹麦驻英大使口中,格莱斯顿爵士打探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就在这个下午,德国政府向丹麦政府递交了一份照会,声明丹麦的中立已经受到了英国的破坏,鉴于英国军队登陆法罗群岛的行为严重损害了德国的切身利益,德国决定向法罗群岛派遣军队,并允诺在战争结束后撤走全部士兵,向丹麦政府给予相应的经济补偿。
实力弱小的丹麦不敢开罪德国,而且英国舰员在法罗群岛登岸已成事实,丹麦政府遂向驻英使馆拍发密电,要求驻英大使打探英国政府的态度,希望通过谈判协商的方式使法罗群岛免于战火摧残。正因如此,丹麦驻英大使向格莱斯顿爵士透露了这些重要的信息,并希望尽快从英国政府得到明确的答复。
积极好战的丘吉尔显然没有因为英国舰队的接连惨败而变得畏首畏尾,他态度鲜明地说道:“以海军部目前掌握的情况,登上沃格岛的英国舰员约有200多人,他们绝大多数来自于搁浅的轻巡洋舰布里斯班号,只携带了一些轻武器,而登岛的德国陆战队随时可以得到舰炮支援,所以我很赞同元帅阁下在陛下面前所提的建议——让我们的舰员丢弃武器,接受丹麦当局的扣押。按照海牙公约,那些登陆沃格岛的德国士兵要么也接受扣押,要么被视为侵略者,他们肯定会选择后者,而让我们占据道义上的制高点。与此同时,我们秘密组织兵员舰船,做好进攻法罗群岛的准备,利用这个战场引诱德国海军的作战舰艇和运输船只前来,伺机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
基钦纳很关心地问:“要是德国主力舰队在不列颠与法罗群岛之间部署海上封锁线,我们有办法给登陆部队提供作战补给吗?”
丘吉尔回答说:“他们只能够在白天阻止我们向法罗群岛运送补给,到了夜晚,我们可以利用驱逐舰和潜水艇穿过他们的封锁线。正常情况下,每天五十吨的作战物资完全可以得到保证。”
“差不多一个师的战斗供给?”基钦纳的语气很平,听不出是嫌少还是担心实际达不到这个数字。
“考虑到德国人控制着制海权,我们有必要对托尔斯港展开一次突袭,若能顺利破坏港口设施,德国海军向岛上输送物资的速度并不会比我们快多少,他们所能维系的部队最多两个师。”说这话的时候,丘吉尔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费舍尔。公平而论,费舍尔是一位极具天赋的海军理论家、管理者和称职的战略家,他求战心切而不问对手是谁,战前就曾咆哮德国舰队应该被“哥本哈根”掉,然而英国海军在这场战争中的糟糕表现辜负了他的期望。得知在自己主导下建造的无畏舰和战列巡洋舰一艘接着一艘沉入海底,他像失去了孩子的父亲一样伤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