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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堡,夏树很快见证了又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事件:德国第4海军步兵旅宣告组建。按照德国军队的征兵和编组惯例,这支陆战部队将以汉堡为兵源地。要知道此时的汉堡是世界三大海港之一,居民人口超过百万,而在海边长大的青年大都体格精健、意志顽强,且熟悉水性,是海军陆战部队的理想兵源。

数日之后,在德国的威廉军港,新建成的“边境总督”号编入现役,它是国王级战列舰的第三艘。此前“国王”、“大选帝侯”均在海战中受损,需要到10月底才能修复,因而德国海军策划在11月初展开新的军事行动,目标是打破英国的北部封锁线,接应马克西米利安·冯·施佩的分舰队返回本土。

第42章 星火

“爱尔兰人有句古老的格言,‘英格兰的危机是爱尔兰的机会’。如今,英国海军已经失势,英国陆军的主力部队被派往法国作战,这是他们发动独立战争的绝佳机会。要是等到战争结束,英国远征军调回不列颠诸岛,赢得独立战争的难度就要大很多了。”

在勃兰登堡的无忧宫,德皇威廉二世一边悠然漫步在后花园,一边对他刚刚召来的夏树说着。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自信,仿佛他是造物主在人世间的代言人,一切尽在他的预料和掌控当中。

因为生理上的缺陷以及成长过程中的环境影响,威廉二世的狂妄自大和鲁莽冲动已是不可改变的性格烙印,违逆他的意志不会有好结果,所以夏树一贯采取以巧胜力的策略,故意在德皇面前表现出低调、谦逊而又无所不能的特点,但这不足以让威廉二世将他当成不可或缺的智囊,至少在爱尔兰问题上,德皇和他的军政首脑在没有咨询他这个最有发言权的“权威人士”之前就已经商量出了结果。

战争的形势下,削弱对手相当于增强自己,德国高层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但听到威廉二世夸夸其谈地说起出兵爱尔兰,夏树提醒道:“在我们占领法国北部海港之前,要将部队运往爱尔兰,只能远绕不列颠岛北部水域,航程太长,而且易受英国舰艇的攻击。”

这样的提醒,提尔皮茨或者穆勒肯定已经向威廉二世阐述过,所以皇帝一点不觉得意外,他淡定地回应说:“按照爱尔兰人提供给我们的情报,目前部署在整个爱尔兰的英国正规军部队不超过六个营,用我们的枪炮装备起来的爱尔兰志愿军已有一万多人,其实我们只需要派出舰队以及一支象征性的陆战部队,向爱尔兰人,向英国人,也向全世界表明我们对爱尔兰独立的绝对支持。你觉得呢?”

夏树以轻缓的语气边走边说道:“我不反对向爱尔兰派遣舰队和陆战队,只是觉得千万不能大意轻敌,当年日耳曼部族用条顿堡森林战役彻底改变了历史进程,爱尔兰独立的意义虽然没有那么大,但对我们日后压制英国有着无可替代的价值,应当尽一切可能赢得这场胜利。”

“说的没错。”德皇赞许地点点头,“足够数量的军队投入将让我们对爱尔兰的未来更具发言权,就我个人的想法,独立的爱尔兰应是个君主制的国家,但是我们都知道,爱尔兰人已经没有了世袭王族,由德国的皇室成员当他们的国王是再合适不过了。”

以东方人的思维,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在欧洲却不是稀奇事。最近的一次就发生在1905年,从瑞典治下独立出来的挪威王国选丹麦王子卡尔为国王。往前追溯百年,因为政治关系,拿破仑的得力干将,法国元帅让·巴蒂斯特·贝纳多特成为瑞典议会选出的王储,后来登上了瑞典王位,瑞典王室的法国血统也一直延续至今。至于更早的时候,德国人当英国国王,法国人当西班牙国王,这种情况稀松平常,一个国家的统治权像它的土地和财富一样是可以流转的,人民就算不爱戴这样的国王,也不会因为他的血缘、姓氏、国籍甚至民族而起来反对他。

“陛下已经想好了人选么?”夏树别有用心地试探到。

“这自然是由最适合它的人出任。”威廉二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夏树没有多问,也不便多问,但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在德国无法挑战威廉皇储的地位,有机会就该另谋出路,本着宁为鸡头莫做凤尾的道理,能当爱尔兰国王可要比当个德国亲王好得多。

在跟海军参谋部商定出兵计划之前,夏树决定先跟爱尔兰共和党人兄弟会派来的使者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