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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骑兵炮旁边的军官对他的炮手们高声令道:“水平角加五分,仰角减两分。第二发……射击!”

对于骑兵炮的射击准度,恩戈伊心里有数,所以当第二发炮弹在庄园建筑光洁的外墙上炸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缺口时,他并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愤怒或是失意。

“水平角减一分,仰角减一分,法兰西的精英们,正中靶心的时刻即将到来。第三发……射击!”

那名军官以高昂的语调鼓舞他的炮手们,亦让在周围敬候佳音的骑兵们心中多了一份期待。可惜这种骑兵炮为了减轻重量而简化了结构,尤其省略了1897式野战炮最为精华的长程复进装置,每次射击之后,火炮的位置都发生了变化,炮手们再将它们推回原位,却很难完全复原它刚刚的射击状态,故而需要反复调整才可能命中建筑物的特定部分。

第三发炮弹偏得离谱,它居然击中了庄园建筑的圆形穹顶,并瞬时将其炸塌了大半,整栋建筑的外观由此受到了灾难性的打击。

硝烟散去,屋顶上到处散落着碎砖块,呆在屋顶上俯瞰战场的瓦彻维卡准尉不幸遭了秧,他的脑袋被一块鸡蛋大小的碎砖砸了一下,伤口血流不止,而他并非德军侦察骑兵排的第一个受伤人员。在这之前已有数发炮弹落进庄园,建筑北侧的窗户已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玻璃,而各路法国骑兵在进攻的过程中不断向依托窗户进行战斗的德国骑兵开火,战斗打到现在,瓦彻维卡准尉手下已有3名士兵阵亡,2人受重伤,轻伤不下火线的则根本没有统计。

看到法国人试图用骑兵炮直接轰开大门,瓦彻维卡准尉知道,先前撞门的那些法国龙骑兵已经离开门厅,他们肯定还在这栋建筑的墙根下躲着,只是拿不准他们的确切位置,轻易使用宝贵而稀少的手榴弹将不利于后面的战斗。于是,瓦彻维卡准尉捂着脑袋下到三楼,一面让同伴替自己包扎伤口,一面调兵遣将,以应付法国骑兵在炸开大门后的终极进攻。

片刻过后,那门法国骑兵炮发射了第四、第五发炮弹,到了第六发,轰然一声炸响过后,双方参战人员都从同伴口中得到消息:庄园建筑的大门洞开!

炮弹没有直接炸中大门,而是击中了门厅边缘,爆炸产生的冲击以远超人力的能量“撞”开了门,在墙根下伺机而动的十余名龙骑兵翻身上马,从剑鞘中拔出骑兵剑,照恩戈伊少校的战斗布置策马冲进建筑。然而在烟尘弥漫的大厅里,他们没有看到仓皇逃窜的德国兵,一大堆摩托车完全堵住了从大厅前往二楼的道路,龙骑兵们只好沿着走廊往里去,他们发现一楼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而走廊的尽头则被乱七八糟的桌椅沙发堵死。一些龙骑兵用枪托砸开房门,骑着马冲进房间,可这里面跟大厅、走廊一样空无一人。

正当龙骑兵们犹豫着要不要下马作战的时候,对手如鬼魅索命一般出现,他们以轻机枪、步枪和手枪从大厅二楼开火,从走廊尽头的楼梯上扔下手榴弹,先行进入这栋建筑的法国龙骑兵顿时死伤惨重,而外面的法国骑兵只听到里面枪声大作、爆炸阵阵,殊不知对手已经摆下了龙门阵。第二队法国龙骑兵刚刚冲过门厅,便在大厅遭到密集枪弹的射击,千疮百孔的大理石地面俨然变成了血水横流的屠宰场——仅仅两分钟过后,第三队法国骑兵挤了进来,他们等到的不是酣畅淋漓的复仇之战,更不是对敌人的单方面屠杀。若是在开阔的田野中相遇,骑乘战马的法国骑兵很可能用骑兵剑狠狠教训德国人的小股摩托化骑兵,但在建筑物的内部空间,放弃摩托车的德国骑兵完全占据了地利之便,他们所需要做的几乎就是不断扣动扳机、装填子弹。

在取胜无望的情况下,被困在房子里的法国骑兵们或纵马强突而出,或放弃战马徒步作战。那些侥幸撤离的法国骑兵将糟糕至极的战况带给了外面的同伴,攻入庄园并准备冲进建筑的龙骑兵果断放弃了失败的战斗部署,而一旦放慢了速度,他们很快成为那些依然蹲守在窗口的德军射手的枪靶,龙骑兵们只能在后撤与强攻之间做出艰难抉择。

“进攻!不要停!继续进攻!”

已策马奔至庄园大门外的恩戈伊少校冲着那些因踌躇而止步的龙骑兵们咆哮到。

一名半截袖子已被鲜血浸湿的士官横栏在他身前:“不能进去,长官!里面是敌人的埋伏!”

“什么?”恩戈伊少校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士官忍痛解释道:“敌人早就设计好了,一楼完全是空的,他们堵住楼梯,用机枪和手榴弹自上而下的攻击我们,许多军官和士兵都白白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