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老人同样也饮了一杯,叹道:“我乃是被我的小师弟逼杀,身处绝境,被大秦军队围剿,当时,嬴政已经一统天下,我无处可逃,迫不得己之下,只能依靠暗中设计已久的奇阵,将自身封印于星盘之间,并暗中传下了那本《阴符》。我猜,大秦虽然横扫六国,一统天下,但必定不能久长,后世若有奇才,能够破解《阴符》下卷之太公金匮,便有机会将我从封印中放出。只是,连我也不曾想到,这一封印,便已事过千年。”
宁江沉吟道:“前辈口中的‘小师弟’,不知又是哪位?”
星落老人道:“他的名字,唤作徐福。”
宁江道:“就是那位,带着三千名童男童女出东海,去为始皇帝求取仙丹的徐福?”
星落老人道:“正是他。”
宁江道:“徐福既是前辈师弟,那前辈与他,自然就还有一位师父。史书上所记,前辈与庞涓出于同一师门的记载,想来也应当不假。前辈的师门,莫非就是传闻中、先秦时为数不多的几位宗圣之一——鬼谷子?”
星落老人点头道:“家师虽有宗圣之修为,但其实极少与人动武,对他老人家来说,天文地理,奇门术数,各种神机鬼藏之秘,才是他最感兴趣之事。家师晚年,曾经得到一本天书,他言,那天书乃是天人秘藏、仙家宝典。他将那本天书,一共分作七术,传予七名弟子,这七名弟子,分别是老夫与庞涓、苏秦、张仪、毛遂、尸衍、徐福。”
宁江道:“前辈与其他五人,晚辈久有闻名,就是这位尸衍……却不知是何许人也?”
星落老人道:“我这位六师弟,并没有什么名气,他乃是尸佼的后人……你应当知道尸佼之名?”
宁江道:“尸佼乃是商鞅的师父,是诸子百家的诸子之一。‘四方上下曰宇、往古今来曰宙’,这一名句便是出自《尸子》一书,是诸子百家中,对‘时’与‘空’最有研究的一位,同时也对刑名颇为精湛。不过除了收下商鞅这个徒弟,著有《尸子》一书,他并没有留下太多事迹,是以,虽是‘诸子’之一,名气却不如其他几位。”
星落老人道:“尸子毕生心血,大多都用在对宇宙奥秘之研究,若非有商鞅这样一个影响了整个战国命运的弟子,几乎就无人知晓。我这六师弟,也与他的先祖一般,只对天地奥秘感兴趣,他深信,宇宙间绝不只有这一个世界,是以一直将心思花在找寻其它世界上。论武道,他是我们七人中最强的一个,但从不与人争斗,论谋略与学问,他同样得了那本天书的一部分,但却从来不曾进过朝堂,不为任何君王所用,自也未进入史册。后来,他便不知所踪,到底是找到了他向往的‘其他世界’,还是也被其他同门所害,我却是不得而知,恐怕……后者的可能性颇大。”
宁江见百子晋只在旁边听着,并未说话,显然这些过往之事,老人早就已经告诉了他。
他继续问:“前辈说,你是被徐福与秦军所逼杀,被迫隐于星盘,徐福又为何要与秦军一同逼杀你?”
星落老人长叹一声,道:“自是为了那一卷天书。天书分作七术,只有我们七人之术合而为一,才能复原整卷天书。师父曾说,这天书之机,隐藏着登天之秘、长生之机。若是能够将整本天书研究透彻,便有机会,以之登上一处名为‘昆仑’的神秘天界,找到另外两卷天书。”
宁江道:“另外两卷天书?”
星落老人道:“家师言,这昆仑天书,一共有三卷,师父所得,也只是其中之一。师父虽有宗圣之修为,但得到这一卷天书时,亦有近三百岁,已没有时间将它参透,是以分成了七个部分,令我等各自研究。然而,就是为了这一卷天书,先是我二师弟庞涓,竟将我刖足囚禁。其后,我三师弟苏秦与四师弟张仪野心勃勃,二人联手,欲先助秦国一统天下,再谋夺秦国政权,结果却被毛遂与徐福二人,以无心算有心,在暗中培养嬴政,最终计杀张仪,重创苏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