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子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道:“久闻甘兄大名,近日一见,实是幸会。”
宁江摇扇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这般客套了。”
三人一同登上酒楼,临窗而坐,外头的江面上,花船停靠,千帆来去。
期间,宁江放下杯子,道:“子晋莫非也已开始习武?”
百子晋道:“正是,自从入了鸣山后,虽然主要做的是战略战术上的规划,但毕竟是在战场,多少也要有一些防身的本事,于是跟着红姐,开始练一些防身的本领。”
甘玉书笑道:“鸣山的红魔女啊,龙图追杀榜上第一人!哈,说起来,红巾军现在也算是官兵,鸣山红魔女的名字,应该要从龙图追杀榜上除掉才是。”
百子晋道:“别,现在人人都以上龙图追杀榜为荣,从追杀榜上除名的话,红姐会很失望的。”
宁江和甘玉书俱是失笑。
百子晋握着酒杯,看着窗外,道:“说起来,自从入了鸣山,还是第一次这般安下心来。以往的日子,总是提心吊胆、朝不保夕,虽然一个胜仗接着一个胜仗,但总担心哪一天会突然翻船,于是不得不日日计算,谨小慎微。现在,整个形势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甘玉书道:“或许这就是子晋不同寻常之处,其实此前,我也仔细研究过红巾军在西南七路重新崛起的过程。不客气的说,在宗相死后,红巾军原本已经走到了尽头,几乎不可能有翻身的余地。只在鬼军师出现后,才一次次的在绝境中爆发,每一次都是看着就要覆灭,结果却是越打越强。即便是在最危险的处境下,也永远藏有最出人意料的后手,‘九死霸术’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我敢说,如果子晋你早些进入红巾军,宗相恐怕也不会落到那种地步,如果你再迟一些登场,红娘子恐怕也步了她义父的后尘。”
百子晋摇头道:“哪里有什么‘九死霸术’?不过就是靠着绝望的处境中,比其他人多算了几步罢了。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能耐不够,经验不足,所以只能反反复复的计算,考虑到任何一种可能性,从而保证每一种变化之后,都能跟着应变。他们只看到那些成功的、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战术,却没能注意到被舍弃的无数个算计。”
紧接着便又笑道:“这些日子里,甘兄统筹全局,调配各路兵马,通过轮番攻击不断疲惫后,最终在己方几乎没有大的损伤的情况下全歼盆敌烈、萧古两支蛮军的手段,才是真正让子晋佩服。”
“唉,一样的,大家都只看到我这些日子里风光的一面,没人看到我在背后的四处奔走,焦头烂额。”甘玉书叹一口气,“不像某人,不过就是这里寄几封信,那里派几个人,然后就放手不管,躲在会稽山上整日里游手好闲,竟也一切如他所料。人比人,果然还是气死人。”
两个人一同往边上的第三人看去。
宁江摇着折扇:“喂喂,你们不要看我整日里一副嚣张自信的样子,其实我也是每走一步,都是在心里反复计算的好不好?不管看着有多厉害,其实说到底就是‘多算胜少算不胜’罢了。”
甘玉书笑道:“主要是你每一次看起来都非常欠揍的样子,让人实是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