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踏前一步,朝四方抱拳道:“不错,本人这一次相邀大家,让大家前来,就是要请大家做个见证。揭破这沽名钓誉,衣冠禽兽之奸险小人的行径,为江湖除一祸害。”
辛冠斌不怒反笑:“我是奸险小人?老夫是奸险小人?好好,今日我就在这里等着,舒头领不妨说说,我辛某人如何奸险,怎的小人?”
此刻,原本是在庄外的那些江湖人,有的早已跟在舒畅身后从正门涌了进来。有的则是攀上墙头,里三层外三层,人头簇拥。其中,也有人日常里受了冠杰庄不少恩惠,跟着叫道:“不错,辛庄主一向仗义疏财,义薄云天,怎的会是奸险小人?”“辛庄主,你放心,要是箭雁岭拿不出证据来,只是血口喷人,我等必定站在冠杰庄这一边。”“不错,不错!”
舒畅对辛冠斌看也不看,继续朝众人道:“本人既然敢发下英雄帖,那自然便有证据,不知众位,可曾听说过黑庭鬼宗?”
周围喧闹的声音慢慢的小了下来,连那些帮着辛冠斌说话的,也不由得彼此对望。
舒畅道:“这黑庭鬼宗,想来大家也早有耳闻。它原本是一个杀手组织,收财害命,后来慢慢的,也做了不少更加见不得人的勾当,拐卖幼童,劫掠弱女,杀人越货,应有尽有。这几年里,单是这西南七路,被其害得家破人亡的无辜百姓就已不知多少。只是它背后的人物,一向藏得隐秘,虽然也有不少人在追查黑庭鬼宗背后的主使者,但最后总是未能查到真正有用的线索,反有许多人因此遇害。”
众人不由得彼此对望,黑庭鬼宗的恶名,大多数人的确是都有耳闻。如果说,一开始只是一个隐秘的杀手组织,这也就算了,杀手就和妓女一样,自古到今,总是无法消除,那他们近来所做的事,却是越来越过分,尤其是这两三年,靠着天下大乱,不知积累了多少血腥财富。
舒畅继续道:“然而大家并不知道,黑庭鬼宗的幕后主使,之所以始终无法查到,是因为那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豪侠,平日里摆出一副济世救民、匡扶贫苦的姿态,博得一个义薄云天的美名,使得从来没有人怀疑到他。却不知暗地里,那名豪侠不知做尽了多少恶事,实为衣冠禽兽的野心之辈。”
众人不由得往辛冠斌看去,济世救民、匡扶贫苦、义薄云天的豪侠,舒畅指向的显然就是辛冠斌。
辛冠斌却是不怒反笑,颇为悲愤的样子:“好!好!看来你说的这假仁假义的卑劣之人,就是老夫了,老夫倒是很想知道,你有什么证据,说老夫就是黑庭鬼宗背后的主使?”
舒畅冰冰冷冷的道:“要是没有证据,我也不敢来了。”
环顾四方,道:“黑庭鬼宗作恶多端,这些日子,更是到处搅风搅雨,不知多少人被其祸害。我箭雁岭意欲为民除害,暗中也一直都在调查与黑庭鬼宗有关之事,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我们找到了线索。不知大家可曾听说过武州儒侠孙定?此人虽然有秀才的功名在身,是一个读书人,但却是文武双全,平日里仗义行侠,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前些日子,孙定弃儒习墨,有感于天下纷乱,百姓民不聊生,于是变卖了家产,又四处奔走,拉了许多捐助,以镖车拉往颖州,欲在那里购置粮草,前来西南西路救助这些年来,因为战乱而食不果腹的穷苦百姓。”
继续道:“这本是侠义之举,但我二弟‘隐地太岁’卓惠德,却在调查黑庭鬼宗的过程中,无意中发现,黑庭鬼宗的人欲对这原本用来赈灾救民的银车动手。于是,我二弟便找上了儒侠孙定,将实情告知。最后两人定下一计,他们认为,若不能将黑庭鬼宗连根挖出,以后还不知会有多少人受其迫害,于是在押送镖车之前,将那些银锭重新熔过,并加入了一种特殊的矿质。这种矿质,表面上与银子一般无二,且可以和银锭一同熔化,但冷却并存放久了后,却会散出某种普通人难以注意,然则可以被经过特别训练的犬类闻到的气味。后来,果然不出所料,银车被劫。我们与孙大侠,和几名墨门中的高手,利用那特殊矿质散出来的无形气味,一路追查银子的下落,想要借此找出黑庭鬼宗洗银的手段。最后发现,那些银两,竟然进入了一家钱庄。”
他拍了拍手,身后有人呈上方形的木盘,木盘里放置着一些银锭,银锭排列齐整。“金刀”舒畅拿起一块,举在高处,大声道:“大家可以看一看。由墨门混入银锭中的这种矿石,虽然与银子难以区分,但放久了后,在阳光下,却会发出不同的色泽。”
傅定波、秦泽等人,在远处看去,只见他手中的银锭,举在阳春三月的日头之下,发出的色泽的确是与正常的银锭有些不同,在银光中,夹杂着灰色的斑驳。如果是在屋子里,又或者是在阴影下,恐怕根本无法注意,但在舒畅的刻意提醒,以及阳光的照射下,倒也颇为明显。
舒畅喝道:“大家再看!”他将这些银锭一块块拿起,将底面朝向众人。众人看去,只见这些底部都印着一个“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