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冷笑道:“谁死还说不定,邾石,敬你是条好汉,这事与你无关,你闪一边去,我们不杀你。”
咣咣两声,邾石的刀法更加的凌厉。他用的乃是战场上的杀人刀法,几乎没有任何的花巧,就是一昧狂攻,既疾且猛,竟将来袭者硬生生逼退。他冷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如何知道本将?”他本以为,自己遇到的是蛮兵,然而现在看来,这些人分明也是华夏人。他虽然在军队中有些名望,但终究不曾在江湖上行走,几招过后,竟然就被这些来历不明的袭击者叫出名号,这让他意识到,这些人绝不普通。
与邾石交手的袭击者却也不再说话,一柄雁翎刀在黑暗中闪出光华,与邾石的横刀撞在一起。呯呯嘭嘭的交击声中,几根枝条断裂,紧接着又是一团劲气的爆裂。
赵德海被五名护卫带着,一路逃出了树林。东方的天空艰难的拉开了一线朦胧的鱼白,回过头去,后方的邾石等人也不知到底是生是死。
他们不敢多待,继续赶路。
到了中午,他们穿过一条小路,此时,他们已经进入了随州地界,途中经过一个村子。蛮兵曾经在这里经过,村里的人也不知是被强行掳走还是早就逃亡,看不见人。
残破的土屋,倒塌的石墙,一堵破墙的井边,有一丝不挂的女子尸体,想来也知道她死前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无心在这里逗留,继续往前走去,快要穿过村子时,忽的有人从一个院子里走出。
那五名护卫立时警戒的握着刀,保护在赵德海前方。从院中走出的是一个四十多岁,衣衫破旧的汉子,天气虽冷,不过他穿的并不多,手中拿着一个缺了口子的破碗,正在喝着碗中的稀粥,看到赵德海等人,整个人如同山岳一般定住,仿佛与地面融成了一体。
被派来保护赵德海的这几名护卫,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这一瞬间,立时知道这汉子实力非凡,更是紧张。那汉子大约也是看到他们几人只是刚好路过,被他突然从门里出来吓了一跳,而不是故意来找他麻烦,慢慢的退了一步。在他身后,另有三人走了出来,却是一名女子,两名青年。
那女子道:“大哥,出了什么事?”看到赵德海等六人,柳眉微微一挑:“他们是什么人?”
那汉子淡淡的道:“应该是路过的。”
保护着钦差大人的五人,看出这几人恐怕也只是从这废弃的村子路过的江湖人,大约是借用了这已是无人的院子煮点吃的,跟他们没有关系,于是护着赵大人,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马蹄声快速接近,众人同时看去,只见十几名蒙面人策马奔驰而来。
这五名护卫一眼认出追来的这些人,就是昨晚的袭击者,赶紧拔出刀来。那些蒙面人发现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先是勒住,警惕的看向那汉子和他身后的三人。那汉子再退一步,以示自己跟赵德海等人无关。江湖是非多,他们只是路过而已,别人的浑水,他们自然不会轻易踏入。
保护着赵大人的五人心知糟糕,照这般看,邾石恐怕也已被这些人杀了。其中一人低声道:“大人,一开打你就走!”他们心知,这一趟他们恐怕是要将自己的性命送在这里,他们死不要紧,朝廷派下来的任务关系重大,他们只担心自己死不瞑目。
赵德海一咬牙,朝对面那些骑在马上的袭击者,一身正气的喝道:“我看你们这些人,也都是华夏人,为何为虎作伥,为蛮军效力,置国家大义、百姓危难于不顾?”他想来,自己和江湖人也没什么仇怨,这些人既然如此急于杀他,自然是为了阻止他前往宁家军宣召,除了被蛮族收买的奸贼,还有谁会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