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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仇天凌,不屑的道:“莫说本公子没有犯法,即便我真的犯了法……你有权利抓我么?”

群雄这才明白过来,哄然大笑:“没错没错,宁公子的官比你大,你在他面前摆什么威风?”“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从四品的官,人家宁翰林是正四品的官,一个从一个正,你凭什么跟宁翰林比?”“从四品见到正四品,就跟如夫人见到正堂夫人一样,你还不过来磕头倒茶?”……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仇天凌心中暗骂:“你们这些蠢货到底知道什么?”

却原来,绝大多数江湖中人和平民老百姓都知道状元很了不起,很有出息,一百年也不过就是三十多个,你说厉害不厉害?但是宁江虽然是状元,现在却没有官职在身,他们以为既然不是官,那就跟他们一样都是布衣,是“民”,而仇天凌却是当官的。

却不知在如今的大周王朝,“官”和“阶”是分开来的,此刻的宁江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在身,但在他成为状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拥有正四品的品阶,除非他被天子下诏降阶,否则这正四品的官阶,就是一辈子带着的。

就好像郑安在成为吏部尚书之前,虽然投散在家,但因为有着“金紫光禄大夫”的头衔,哪怕他身上没有任何官职,那也是从二品。

群雄不明事理,对朝廷了解不多,说什么“宁公子官比仇将军大”、“从四品见了正四品就好比如夫人见了正堂夫人”,那都是错的,此刻的宁江连官职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官比仇将军大”?然而,明明不是官的宁江,按着品阶,他的地位就是比仇天凌高,仇天凌不服不行。

也正因此,当宁江突然问他是“几品”的时候,仇天凌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搬出了王法,砸了自己的脚。就像宁江说的,莫说宁江没犯法,即便是犯了法……他能怎么样?

在群雄的哄笑声中,仇天凌一时间也是面红耳赤。品阶只是品阶,宁江就算品阶比他大,那也管不到他。

但是同样的,即便是宁江犯了法,按照朝廷的律法,他最多也就只能往上告,而不能直接抓人。

要知道,在这一方面的制度是非常的森严的,甚至到了不管是任何案子,一旦打起官司,先论双方“尊卑”,再谈是非的地步。

而在军中,甚至还立有“阶级法”,规定兵士无权状告上级,对上级稍有触犯便须处死或流放。

之所以会有这种官职与官阶分开的制度,说到底,还是那些制定制度的高官,在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这样一来,朝堂上的那些高官即便是告老还乡又或是被政敌斗倒,回到家乡,仍然是一个地位尊贵的“官绅”,身无官职,品阶犹在,地方官员依旧得看他们脸色,不敢随随便便的动他们。

也正因此,此时此刻,别说宁江没有犯法,哪怕他真的就是造反,仇天凌这个从四品的儒将,也没有权力抓他这个正四品的“民”。他要是敢这样做,朝廷上的那些大员绝对会让他死得难看。

只因为,这种制度,保护的是那些大员自己的将来,谁敢保证自己始终能够在朝堂上风风光光,一辈子不被政敌斗倒?谁敢保证自己将来没有“告老还乡”的那一刻?在朝堂上是一个威风八面、富贵显赫的高官,解职还乡之后,区区一个地方官就能对他们说抓就抓,这种事谁受得了?

仇天凌要是真敢把品阶比他大的宁江抓去,他挑战的就不只是这里的江湖人物,而是一整个儒家天下的制度……他可真没这个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