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慰副使?李鸿永暗自惊讶,赶紧拱手道:“小道李鸿永,见过仇大人。”
南剑宣慰司宣慰副使仇天凌缓缓道:“李公子可是从北面归来?”
李鸿永道:“正是,小道为入药镜的崔家运了些丹药到长河一带去,方才归来。”心中想着,莫非赵元松那厮真的因为那点小事,到宣慰司告状去了?
仇天凌点了点头,扭头看向紫明观观主:“道长可知,融州鬼罗林的鬼盗流窜到越岭的事?”
紫明观主李廷树道:“贫道亦曾听闻。”
仇天凌道:“但是有一件事,道长恐怕还不曾听闻,前几天,剑州太守派人运往朝廷的一批税银,突然遭到鬼盗三兄弟和他们所率匪兵的袭击,整车的官银都被劫了去。”
李廷树、李鸿永俱是吃了一惊。李廷树讶道:“就算那鬼盗有神出鬼没的手段,且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他们却又怎能够知晓官银押运的路线?”
“岂止如此,”仇天凌道,“越岭山多林多,大几百名匪兵藏入山中,的确也不太好找。但是反过来,越岭山林再多,那些人以往总是在融州犯事,被红娘子驱逐后,又被越州的官兵赶出越州地界。融州、越州他们都呆不下了,怎的进入我们剑州后,就如此的神出鬼没,到处劫掠,待我们想要抓时,却连个影子都无法摸着?”
李廷树迟疑道:“将军的意思是……”
仇天凌往李鸿永看了一眼,淡淡的道:“有人说,在我们越岭地界,有人在暗中协助、收留那些盗匪,甚至是与他们狼狈为奸,虽然这话有些匪夷所思,越岭一向龙蛇混杂,但想来也不至于有人敢做这种引狼入室之事?即便是那些占山为王的贼寨,想来也无这般胆大包天。但再想想,若非如此,又怎能解释,一伙外来的盗匪,大几百号人,在我们的地盘这般如鱼得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端起茶杯,缓缓的啜了口茶,道:“此外,有人秘告,说那些匪盗劫来的官银、财物,是靠着剑州的内线交易出去的,那密告之人说……紫明观的李公子,正是他们的内线之一……”
李廷树一震,李鸿永更是吓得面无血色,赶紧在仇天凌面前拜倒:“大人明鉴,小道再怎么也不敢有这熊心豹子胆,我们紫阳悟真宗在越岭,几十上百年的努力,才一点一点的打下基业,怎敢做这种勾结盗匪之事?”
仇天凌道:“要说勾结盗匪……恐怕还是有的吧?”
李廷树失声道:“大人……”
仇天凌挥了挥手,笑道:“不用太过紧张!你们江湖上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你们做的是运镖这一类的江湖买卖,剑州、辰州这一带的各家山寨、黑道白道,都得打点一二,这个是江湖人情,我又怎会不知?但真要说勾结这种流窜犯案,连官银都敢劫掠的匪盗,莫说你们这种名门正派,即便是那些以往总是四处扰民的贼寨、整日里杀来斗去的黑帮,怕是也没谁有这样的胆量。我们容得他们存在,无非是因为越岭民风彪悍,这些人就像是杂草一般,杀了一批,总会再长出一批,只要他们不是做得太过,我们也懒得理会。反过来,越岭要是跟中原一样太平,那我们南剑宣慰司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你们说是不是?”
继续道:“所以呢,有人密告到你们紫明观来,不管是帅臣大人还是我,其实都是不信的,但我们也得公事公办,既然有人告了,那人又说得有板有眼的,我总得过来查查,这也是为你们好,过来查查,查清楚了,我们省事,你们也安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