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湖边,有许多身穿锦绣的男男女女,在那说话聊天。引路的太监让宁江先待在这里,自己入内通报。没过多久,那太监再次出来,将他领了进去,一路上,向他小声解说礼数。
很快,他就被带到一个梳着太华髻,戴着九凤冠的老妇身前。这老妇坐在舒适的华美大椅上,身边扶着她的胳膊的,正是鸾梅长公主。
“学生宁江,参见太后!”宁江目前主要的身份还是太学生,是以以学生自称。
陈太后道:“来,抬起头来,我看看!”
宁江抬起头来,陈太后将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点头道:“不错,不错,蛮俊俏的一个孩子。”
周围几个少女,在一旁笑个不停,鸾梅长公主的脸红的跟石榴似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可想而知,多半是谈到了鸾梅的婚事,然后不知怎的,提到了宁江,鸾梅长公主成了调戏的对象,然后,也不知是谁先出的主意,竟然就把宁江宣了过来。
陈太后笑道:“好!好!起来吧!听说你诗词作得好,今天刚好大家在这里热闹热闹,把你叫了过来,不过是游湖罢了,这里呢,大多也都是你的同龄人,不用拘束,就当是自家儿一样。”
宁江道:“谢太后!”站了起来。
陪着太后说了些话,陈太后问了他一些事儿,大抵也不过就是一些家事。在知道他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又去世得早后,叹道:“天可怜见,也难为了你这孩子,从小没人照顾,却还能够如此上进,十六七岁的会元,怕是我太周立国以来,都没有这般年轻的会元了吧?”
旁边一名妇人笑道:“这个当然是没有的。”
实际上,十多岁的状元还是有的,但是十几岁的会元,那就是真的没了,主要是一百多年前是没有“会试”这一关的,这就造成了会元比状元少得多。十几岁的状元,偶尔还会出现,十几岁的会元,目前倒是的确没有。
陈太后道:“难得!难得!小小年纪,既要赚钱糊口、照顾妹妹,又要好好读书,真是不容易啊。”她不知道宁家在高锁县,也算是个小财主,只以为宁江来自那种她听也不曾听过的乡下,多半是那种住在屋顶会漏雨、晚上看书要凿墙偷光的土房子里,有上顿没下顿的苦孩子,越想越是心疼,赶紧让人赏了宁江一堆金银珠宝。
莫名其妙就发了一笔小财的宁江谢恩过后,看向周围,只见周围果然是十几二十岁的同龄人居多,连河项郡王府世子宋俊哲也在这里,在远处阴郁的看着他,显然,这本是皇族中年轻人、陪伴太后的聚会,正常情况下,他本是没有资格参与的,能够出现在这里,全是沾了鸾梅长公主的光。
当然,从他的角度来说,也没有什么好激动的,只因为他的目标,是将来把鸾梅拐走,而不是自己真的留下来,做什么长公主驸马。
在宁江打量着其他人的时候,其他人也在打量着这个,敢于在崆山向鸾梅送诗的铜州才子。年纪虽然比鸾梅小些,但是个子挺高,身材匀称,没有一般的儒生,在腰间佩玉的习惯,倒是在腰带上插了一把折扇。虽然也有传闻说,这个少年在太学生中被认作是“狂生”,然而此刻看去,却也温文尔雅,说说笑笑间,颇为风趣,几句话就哄得太后笑个不停。
陈太后原本就想着,这可是唯一一个敢娶她这个小女儿的年轻人,此刻亲眼见到后,对这个“未来女婿”觉得的确是非常满意,一表人才,也不辱没了鸾梅,乐开了花,然后又逼着鸾梅长公主陪着宁江“玩儿去”,鸾梅脸红红的,想要在大家面前矜持一下,偏偏又拿生怕她嫁不出去的母后没办法,只好陪着宁江,与他在上苑中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