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梅长公主其实已不是奢华之人,但毕竟是长公主,每年的食邑都难以用完,几艘画舫、几座豪宅在这京城之中,以她的条件实也不算什么。他们进入舫中楼阁,便在这舫中聊天。鸾梅长公主取了宫中的上好茶叶,亲自为几人煮茶。
此刻的宁江,头戴皮牟,手持折扇,身穿小科纳凌及罗长衫,或许真是这一年多读书读多了,带着一股儒雅之气,神采飞扬,眉目如剑,颇为俊朗。
在他的身侧,坐着宁小梦,精美的束胸长裙,肩披对襟半臂,头上梳着百花髻,腰间系上宫绦,斜插一口宝剑,瓜子型的脸蛋,带着天真的孩子气,星一般的眼眸,散发着好奇的光彩。
在他的斜对面,则是喜穿红衣的春笺丽,垂鬟分肖,艳红如火,对襟的襦裙,衬着金丝缀边的抹胸,抹胸内峰峦鼓胀,显得颇为饱满,腰间绕着阔带,令本是上下连体式的襦裙,看上去犹如连在一起。不像在长公主府上有个“带剑侍卫”的职位的小梦,本是到长公主府上谈词论曲的她,自然没有携带随身的宝剑,虽然如此,却也有一种特有的青春活力和英气。
在他对面的鸾梅长公主,却又跟她们两人完全不同,虽然年纪更大一些,但因为身份的关系,真正见过的世面不多,高贵文静,在少年几乎是肆无忌惮的注视下略带娇羞。头上戴的是飞凤冠,身上穿的是窄袖绕襟的五彩深衣,这种深衣,如今在民间基本上已经是看不到的,也就只有宫廷中的仕女,才会穿着。
腰间缠着秋香色的阔带,两臂上向后披挂着妃红色的彩绫,原本只是优雅地煮着茶,谁知对面的少年一直在看她,身为长公主,如何曾这般被人看过?若是换作其他人,早已斥责对方无礼,偏偏对方完全是一副“我就是无礼了,你想怎的”的态度,她心中还气不起来,于是螓首越来越低,美颊越来越红,这般下去,脸都快要泡进茶水里去了。
宁小梦与春笺丽呆呆的看着她……这茶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喝到?
春笺丽道:“殿下?殿下……我来吧!”忍不住又往宁江瞅了一眼……有你这样一直盯着人看的吗?人家可是天子的亲妹妹,是长公主啊长公主。
宁小梦想着,哥哥……你现在就要吃掉她吗?
没奈何,鸾梅长公主只好把茶具交给旁边的春笺丽,自己脸红红的坐在那里,任由那明知道“非礼勿视”却偏偏还要视的坏蛋看。
春笺丽心想,还是别煮茶了,直接倒清水给大家喝。宁江往她看了过来,她抿了抿嘴唇,腰板挺直,饱满的胸脯高傲的挺着,暗“哼”一声,扭过脸去……对这个说她“恶心”的家伙,实在是不应该给他好脸色看。
然而宁江却根本没有去看她的脸色,很快又看他的长公主去了。春笺丽悄悄的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垂下头去,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同一时间,城门处,秦泽背了搭袱,进入了城门,很快,就在城门处,看到了秦坎。他大迈步的走了过去,朝秦坎问道:“城里可是出了什么大事?”秦坎低声道:“国子学四门馆失火,烧死了十几人,无一不是皇亲国戚又或世家子弟。”
“国子学府?”秦泽有些咋舌,往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老爷做的?”
另一边,集英山下,侏儒女抬着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被官府封锁的大周国最高学府,学府里,浓烟未散,虽然有士兵把守,山脚下,却也挤满了围观的平民百姓。把四姐悄悄的拉到一旁,侏儒女低声道:“是老爷做的?”
秦无颜小声道:“我又怎的知道?”口中说着不知道,但是,她很肯定的是,那一日,想要欺负姑娘却被姑娘狠揍的那些人……肯定都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