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色就已经黑了,寒气袭来,弯月孤零零的悬挂在夜空,几乎看不见几颗星辰,看这样子,下半夜多半是要打霜的。

一个多时辰后,来到县城外头,结果县城大门已关,无法进去,本想找个村子借宿,正好看到城外山腰处有一家道观,于是牵马上山。来到山门处,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老道将门打开,宁江拱了拱手,说明借宿之意。

像这样的观与庙,原本就兼具着旅店的作用,那老道便将他们带了进去,宁江进入殿中,见这庙拜的是真武大帝,于是捐了香火钱和油水钱。那老道忙将他的婆娘唤起,为兄妹两人炒了两盘小菜,自己帮他们牵着马,到后院喂夜草去了。

此时,兄妹两人也的确是饿了,便在偏殿里吃了饭菜,热水漱洗过后,那婆娘将他们带到了西厢,道:“东厢的屋子都已经被其他客人用了,西厢只有这一间,还请两位暂时委屈一下,两位放心,被子、床垫都是我家的新被,白日里也都是晒过的。”这对兄妹给的钱多,而且穿的又都是绫罗,显然是大户里的公子千金,这里原本就是小县城,这道观一向香火不旺,难得遇到有钱的公子小姐,她自然要尽心许多。

宁江看去,见虽然只有一间,但是却有两张床,这婆娘也早已用幔布将整个屋子分作了两半,于是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请问,我兄妹二人下午从西南边路过,见那村子里的人都已搬空,那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那婆娘缩了一缩,低声道:“不瞒客人,那村里闹鬼,这两年死了好些人,城里的捕快查不出原因,后来,县老爷派人把剩下的人都迁了。听说啊,那地方,白日里都会出现鬼打墙,有人被鬼缠住,几天都出不来,活生生被饿死都是有的。”

宁江道:“这样啊!”没有再问什么。

那婆娘离去后,宁江兄妹各自占了半间,两边的墙角都点着烛火,宁江扭头看去,在烛光衬映下,妹妹的倩影在幔布的另一边摇动,很快,她就在幔布另一边的床上盘膝运功,开始了每天晚上必不可少的练气与练魂。

宁江自己也坐在了床上,进一步炼魄。

此时此刻,他的金魄,已经修炼到了极致,他干脆抛开一切,就在这里,将金魄打散。身体为鼎炉,魂魄为圭火,在他的体内熊熊燃烧。似这般,不断的翻滚、翻滚,金魄不断的升华,就像是被他的生命之火点燃了一般。

过了许久,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眸中仿佛有虚火冒出。

他已经练成了“火魂”!

炼魄的每一个阶段,都有质的飞越,练成金魄,只是从无到有的过程,练出火魂,就意味着可以使用一些术法。

实际上,西岭的巫祝、以及一些道教的道士,已经能够通过此法来施展巫术、法术,只不过他们都是在误打误撞中掌握了一些炼魄的技巧,能够借用魂魄的力量来施术,但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充其量只是进入“术”的阶段,而没有达到“道”的层次。

他看向墙角的蜡烛,眸中神秘光芒一闪,烛火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就此熄灭。

这点力量,当然不算什么,对于武道高手,不过就是一道指风的事,然而宁江不过就是看了一看,什么都没有做,便已将火熄灭,在某种意义上,这已经属于“邪术”的范围。

紧接着,宁江使用离体之术,火魂飞出躯体,他低头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