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变如果全篇一律就没什么意思了,而且容易被摸到套路,谢洛夫必须保证每一次的行动都有些不一样的东西,议会斗争哪怕是在意大利成功过,也只会用一次。挑动矛盾在苏丹进行左手倒右手,同样的模式就不会用第二次。所以说,最终在印尼进行对抗,就一定要加入一些不一样东西,这不是单纯的给美国人惊喜,同样也是让对手摸不到底线。
“总是让你们这些老人奔波,让我们这代的肃反工作者很是不好意思,但是也没办法。年轻干部并不会一些必要的手段,这很让人头疼。”谢洛夫一边不疾不徐的走着国际象棋,一边好像闲聊一样在唠嗑。
“我都快退休了,还有时间帮助国家完成一些事情,这让我很高兴。国家没有忘记我们,至少在某些方面,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是有些价值的。”说话的对手是在印度和谢洛夫合作的内务部老人,安东诺夫少将。两人在一座风景还算不错的公园中,像是普通朋友一般在对弈。
比起两年前,安东诺夫脸上皱纹增加了不少,但整个精神状态还很好。那种英雄迟暮的感觉,在整个老肃反工作者的身上没有出现。
“事情不会因为我们喊一些民主的口号就一帆风顺,从世界各地的同志们遭遇上我就能看出来,把希望寄托在统治阶级的仁慈上,是非常愚蠢的。第二国际和托洛茨基份子身上总能看到这种幼稚病,但这不代表我们身上就没有。所以必要的手段是必须的,如果我要是成功了,可能事情会比在印度的时候规模更大。”谢洛夫手上捏着象棋,似乎陷入到了思考当中,冷战的环境不但是比谁的手段下作,还要比在使用下作手段的同时把自己洗白,这就比较困难了。
但不管怎么样,后患是绝对不能留的。历史上美国支持的印尼陆军没有对印尼共产党表现出来一丝仁慈之心,反过来就算是局势改变,谢洛夫同样不能放过印尼的亲美势力。否则他就对不起,印尼死去的冤魂。至于其中的血腥,作为一个老派肃反工作者思维的克格勃主席,他倒是并不在乎,血腥的事情嘛,总是要有人去做的,不是自己也会是别人,如果没有人去做,杀戮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不知不觉之间,谢洛夫和安东诺夫在公园这盘国际象棋已经到了尾声。今天是周日。就算是苏联地广人稀,公园也有不少人出没,其中不乏女人和孩子,让穿着军装的两个人十分显眼,但以苏联对军人的尊重程度,倒是没有人过来打扰。
“名额是多少?”安东诺夫脸上闪过灿烂的笑容,像是一个和善的老头一样。整个动手做带着一种叫做怡然自得的气息,就算是一个普通老人身处在闹市中。
“一百万,不下点狠手,一个国家短时间内是不会获得平静的。”谢洛夫眯着眼睛落下了棋子,安东诺夫的国王已经穷途末路。放下棋子后,谢洛夫站起来整了整衣襟,轻松地说道,“爱好就是爱好,不要因为我是克格勃主席就让着我。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但自知之明是有一些的,我能靠记忆力记住一些规则,但绝对没有能力胜过别人,因为我没有强大的数学和逻辑运算能力,这单我的妻子曾经提醒过我……”
“你只是需要一些自信,可能是肃反工作让你总是不愿意想一些美好的事情,从这点上来说,年轻干部不接触这些事也是好事。”安东诺夫也没有把谢洛夫的话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讲,把爱好和工作分开是非常容易的。
“还不到结束的时候,我们也想要宽松的环境,但局势不允许我们这么做。今天下狠手,是为了未来不造成更大的悲剧,事情不会一帆风顺,暴雨之后才有彩虹,不是么?”谢洛夫有一种泰然处之的风范。资本主义国家已经发展了数百年,每一个国家不论从文化、经济和教育都有着充分的积累,苏联的前身帝俄本身就是帝国主义当中薄弱的一环,盟友还是一群连自己都不如的国家,事实就是敌强我弱,不采用非常手段,正常竞争是不可能赢的。
所以五六十年代中国的想法其实更纯粹,苏联反而把困难估计的不足。又聊了一会,谢洛夫对着安东诺夫告辞,“希望老同志们保重自己的身体,你们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我们革命的宝贵财富,到时候我会找你们的。”
“印尼共产党的命运,会从我这里开始转变,一定会!”告别了安东诺夫的谢洛夫,离开公园的步伐充满了坚定,悲剧绝不会重演。比准备时间他不比美国晚,比投入力度,他不但给钱,还给了思想。比深谋远虑他熟知冷战中的大事件,这样都不赢,还有天理么?
三天后,一份克格勃加密电报送到苏联驻印尼大使馆,随后转交给印尼内务部的两个正副部长手中,“一定要小心,印尼的政策已经引起英美的警觉,在半年内有非常巨大的政变风险,你的朋友尤拉……”
“我只希望我的朋友有着充足的警惕心,但此时不适合让内务部采取行动,作为朋友,我保证在印尼出现为难的情况下,出现在你们身边。相信我,我们的友情不会因为距离的长短而褪色,不管有什么危险,我们都将并肩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