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丁俊杰前腿弓、后腿曲,火铳直刺,三棱的铳剑便刺破了面前这个身披半身甲的新军火铳手的小腹。随即便是一扭、一带,尚未反应过来的火铳手不可置信的看着甲叶洞穿之处,鲜血与碎肉喷溅而出。待到双手松开火铳,想要捂住腹部的时候,口中已然涌出了血液,紧接着双腿一软,便重重的扑倒在了地上。
“这是黄队官的那份!”
抽出了火铳,丁俊杰踩着这个新军火铳手的尸体便到了另一个刚刚反应过来的新军的近前。又是一个直刺,铳剑从两片甲叶的缝隙插入,随后又是一扭、一带,又一个新军的生命就这么进入了飞速流逝的结局。
“这是李由之的那份!”
两军列阵而战,一旦一方崩溃,那边会是一边倒的局面。论及战斗力,武卫右军虽无法与禁卫军相提并论,但也并不会比其他三支新军差上多少,甚至其中的一些方面,武卫右军还要更胜一筹,比如队列的严整、比如士卒杀人时的心理素质、比如对功赏的渴望,还要稍微强上一些出去。
然则,突然间损失了如许多的士卒,伤亡忍耐力的那根弦直接就被拉断了,放在其他各路新军也绝不会好到哪去。
新军右翼的武卫右军在两轮抵近齐射过后便突然崩溃,就连阵后的骑兵也被溃兵冲乱了建制。镇子的高台之上,大清皇帝爱新觉罗·顺治、满清第一勇士领侍卫内大臣瓜尔佳·鳌拜和散秩大臣御营幕僚长刘佳成这三个清军最高一级的指挥层亦是被望远镜中这样难以置信的场面所震慑。
不过转瞬之后,从皇太极那时候便冲锋陷阵的鳌拜率先反应了过来,二话没说就冲下了高台。片刻之后,更是带着作为预备队的部分蒙古骑兵一窝蜂的奔着大军崩溃的右翼冲去。
高台上,顺治放下了望远镜,一屁股便坐倒在了地上。身边伺候的太监竭尽全力的将其拽了起来,可重新坐到了龙椅上的顺治却已然彻底呆在了那里,任由太监们呼唤却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反应。
战机转瞬即逝,尤其是已经有一支新军发生了崩溃的当下,更是不容有丝毫的迟疑。此刻顺治已经被陈文师法龙虾兵在排队枪毙时代招牌式的战法的威力所彻底震慑,鳌拜不在,先斩后奏已经是势在必行,他也只得对那些还在发呆的传令兵们下达了一个又一个命令,以尽可能的缓解颓势。
鳌拜已经带着部分蒙古骑兵去救场了,刘成很清楚,鳌拜还是留给了他几千蒙古骑兵用来作为预备队的。这些部队现在还不能动,至少不能放在大军的右翼,那里相隔一两里地便是运河,投入太多的轻骑兵也不会取得太好的效果,反倒是因为太过于扎堆而丧失了游斗的空间。
把这些蒙古骑兵放在手中,随时准备向左翼的禁卫军方向投送,刘成指挥不动顺治的那几个唤作前锋营、骁骑营的禁军,哪怕是散秩大臣也没有任何用,便直接下令给拱卫军的总统多尼,勒令他以着最快的速度增援右翼。至少要撑到其他战线将败局扭转过来,以及武卫右军的溃兵得以重新收敛和重新投入战场。
多尼是正蓝旗旗主,和硕豫亲王的身份,较之刘成这么个汉人抬旗的额驸是尊贵万分的,甚至连比较的资格刘成都不曾有。不过多尼也是如今满清亲贵中有着足够经验的统兵大帅青黄不接之中稍微还算不错的,自然也能明白清军在右翼的那一瞬间过后已经站在了全军崩溃的边缘,至少不会像富绶那般。
果不其然,刘成的命令下达,拱卫军便展开了向武卫右军方向的推进,其中多尼更是亲自率领着本部的骑兵追着鳌拜的脚步而去。
武卫右军的崩溃已经不是遏必隆能够挽回得了的了,不过有了拱卫军和鳌拜的骑兵堵上缺口,总也能够再撑上一时半刻。清军的布置,原本就是要以左翼的禁卫军击破北伐军右翼,从而利用骑兵数量占优的优势把雪球滚起来,从而完成对北伐军的击溃,甚至是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