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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陈文在沧州一线的主力达到了六个老一代的师一级单位和两个新组建的师一级单位,总兵力达到了九万三千之众,除了骑兵数量依旧处于劣势以外,总体上比之清军要多出一些。

不过,老一代的师一级单位和新组建的师一级单位的战法不同,战阵宽度亦是不同,青年近卫师坐镇的左翼虽然只有右翼一半的兵马,但是战阵宽度却不差多少,牺牲的无非是纵深而已。

随即参谋司根据陈文的意志和情报制定计划,众将问询,亦是一一解答。待到军议结束,众将对于各自的任务有了一个准备,便回到营中,一级级的安排下去,以待明日决战。

与其他各师不同,青年近卫师独自坐镇左翼,虽说是临近运河,更利防守,但是压力同样不小。

马信回营,召见局一级的军官传达命令,每一营的作战任务细化开来,各营只要负责好本部的任务即可。同样的道理,待到传达结束,各营的营官亦是回到驻地,向麾下各局的局总细化任务。

青年近卫师的大营之中,丁俊杰他们那一队人马没有值夜任务,用过了晚饭早已在帐中休息。只不过,明日即将决战,众人或是兴奋,或是忧心,除了在成军时脱掉了代理二字的队长黄成铭已然是鼾声大作以外,无不是辗转反侧,说什么也说不着觉。

熄灯时分已过,按例,睡不着的也不能说话。这是条例,到了战时亦是军法,江浙明军军法森严是闻名于世的,他们或多或少都是识得字的,比之那些普通士卒就更是清楚。

大战在即,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一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浮现。衣不掩体、食不果腹的穷苦百姓,他们不惜卖儿卖女,为的不过是活下去罢了。当大军北上,以工代赈在执掌了府县权柄的江浙明军集团的文官们的操持下,那些百姓也大多得到了活下去的途径。

可是,运河沿岸的那些府县,例如号称是“繁华压两京,富庶甲齐郡”和“天下第一码头”的临清州之流,那些清军入关前还繁花似锦,人口皆在百万计的运河名城,现在一个个的却已然破落得没了样子,以至于在丁俊杰看来,她们甚至还不如偏僻于浙东山区的永康县城来得繁华,至少在那里,不至是遍地的狼藉和满城的乞丐,让人看了只觉得破败二字,联想不到一星半点儿与美好挂钩的词汇。

相较之下,扬州已经收复三载,人口也在逐步恢复,比起临清州这样的城市,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满清对那座城市造成的破坏,却也绝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恢复如初的。

破坏永远比建设来得容易,他们此番随军北伐,正是要为了那些枉死者复仇,为幸存下来的人们争取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而这一切,就要用清廷的血来书就。

耳畔是黄成铭的鼾声,脑海中回忆着这一切,渐渐的,帐内的鼾声越来越多,想是随着夜深人静,越来越多的袍泽进入梦乡。没过一会儿,丁俊杰也幡然入睡,帐内再没了辗转反侧的动静,黄成铭睁开眼睛,扫视了一番,才长舒了口气,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下。

这一夜,与此前的几个晚上一般,清军出动探马进行袭扰,江浙明军亦是对此作出必要的应对,双方谁也没能达到目的,但也没有吃上什么亏。到了第二天一早,大军按照平日里的时辰用过早饭,便踏着晨露出营,向着彼此心照不宣的战场而去。

大军展开,步步推进,探马在中间地带上搏杀、撕斗,竭尽全力的将对手的情况看在眼中,更是竭尽全力的在拦截中将情报送回到主帅的军前。

北伐军的骑兵数量不占优,不过随着大军的不断推进,临战的情报也愈加的多了起来。新军布阵,一如参谋司计算的那般,武卫右军坐镇临近运河的右翼,禁卫军镇守平原地带的左翼,厚重的中军则交给了武卫中军和武卫左军。

由此布阵,清廷摆明了是不想付出太大的伤亡,试图从左翼击溃江浙明军,从而借助于骑兵的数量优势来加速北伐军的崩溃。这是最为稳妥的战术,也是最符合清廷如今情况的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