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国安那个奴才送来折子,说是浙匪的骑兵用了两种战法,一个鳌拜见过,说是闯贼的三堵墙,而另一个则是关宁军的战法,他们的火铳比三眼铳的射程强过太多,甚至比骑弓打得都远。一阵射击过后就直接扑上来肉搏,很是打了线国安一个措手不及。”
江浙明军的战法千奇百怪,而且总是在不断的进化,淮北和河南的存在,对于清廷而言也是对北伐军战法的试探,有了准备才好作出相对的应对。
顺治把话题提出来,三堵墙还在其次,毕竟那只是闯贼余部的作为,关键还是火铳骑兵。既然如此,负责骑兵的鳌拜便对其言道:“皇上,奴才以为,火铳骑兵没什么大不了的。线国安那个奴才不过是吃了对此没有准备的亏,现在知道了,调整一下即可。”
“鳌拜说的没错,关宁军咱们八旗又不是没打过,游骑凑近了骗三眼铳开火,或者直接冲上去肉搏,骑在马上射箭的命中都受影响,更别说是火铳了,没什么可怕的。”
鳌拜如此,屯齐亦是如此,顺治瞥向刘成,后者对此也表示了认同,便放下了心来。当然,江浙明军不是关宁军,没有那么好欺,但是战法的原理没变,应对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说过了骑兵,又谈及步兵。江浙明军一向是以步兵方阵闻名于世,清廷从永历四年开始就一直吃亏,亏到现在已经是灭族大祸就在眼前的局面,自是不可不防。
不过根据线国安的汇报,西路军的两个师的步兵依旧是以空心方阵御敌,长矛手的比例据说是下降了,但是比之新军也不占优势,更何况古斯塔夫方阵也从来不只是火器比例更高了那么简单,关键还是在于对火器的利用率上。
“现在唯一值得担忧的就是浙匪的燧发火铳,他们的射速应该比新军要快,不过问题也有,就是发火率上面不稳。朕问过汤玛法,泰西那边据说早有燧发火铳,但是因为造价昂贵、发火率过低、对于军队战斗力的提升甚至还不如成行的火绳火铳等好几个问题而未能得到普及。现在就算是泰西的军队,也都是新军这般的火绳火铳。除非下雨,新军应该不会吃亏。”
说到下雨,参加军议的众人纷纷是会心一笑。下雨的时候,火铳的发火率由于空气潮湿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弓箭更是要注意弓体受潮。对于如今的北伐军和新军来说,除非突然下雨,否则双方都是会默契的高挂免战牌的。更何况,这是在北方,如今已经快进冬月了,指望下雨,还不如指望下雪来得实际一些。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清廷很清楚,陕西平叛,新军展现了实力,也暴露了一些东西出来,只是不知道陈文到底能够吃透多少而已。相对的,江浙明军这几年作战,用的还是旧有战法,可是根据情报显示,似乎战法的改良也没有停下。
由于监察司的存在,他们对于改良的了解微乎其微,如今靠着线国安那场战败,倒是也看出了些端倪。分析过后,清廷依旧是赢在一手骑兵数量优势和一手新军的战法,有了这个认识,也算是稍微放下一些心来,需要做的无非是等待而已。
军议进行了一上午,下午新军还要继续操练,顺治也要巡视武卫右军。这些天走下来,感觉这五支新军最强的还是禁卫军,其次的却不是另外三支随他南下的新军,反倒是武卫右军,由此可见刘成还是很有能力。
估摸着暂且没有什么事情了,顺治准备散了军议,再与鳌拜和刘成再行商议一下,便去用饭。岂料散会的话刚刚说出,一份加急奏报送到,顺治看过之后,脸色登时就是一片惨白。仿佛,这天已经塌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奇兵(上)
北伐战起,中路军在山东高歌猛进,西路军在河南稳扎稳打,清廷已经不可避免的率领着新军离开京城,迎战陈文亲领的那十万长矛、火铳。
比之关内那等动辄便是数万人的规模,关外之地,江浙明军早前已然收复了前东江军左协的驻地旅顺。虽说是兵力较少,但却也未有因此而裹足不前,甚至早在大军越过淮河之际就已经出了旅顺口,大踏步的扫荡辽东的南四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