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钺打断了清河总兵的问询,后者和那知县等人也是毫无不满,连忙出言附和,并且表示一切等待陈文的安排,绝无二话。
“根据监国殿下之命,尔等文官反正,等待南下至文官训练班接受培训;武将反正,所部军队接受改编,人员等待安排至浙江新式陆军讲武学堂处接受培训,俱是培训过后再行安置,尔等可是清楚?”
“清楚,清楚,此前白将军与我等说过,我等俱是有罪之身,能得监国殿下如此厚遇,一定尽心竭力为监国殿下效力。”
文武官员一阵的点头哈腰,总算是过了这一关。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会启程南下,在南京等待安置。至于他们的官职,则由北伐军随军的文官和随行的地方驻军军官接任,文官直接接掌印信,地方驻军则是带着部分军队监督这些反正绿营来维持新占领区的秩序。
这样一来,陈文就可以避免掉当年郑成功北伐时留用收复地区文武官员而造成的稍有不顺即倒戈相向的局面。这是实力使然,也是经验教训,当年郑成功虽有十余万大军,但其中多是辅兵,战兵还要面对江南江北清军的威胁,尤其是还要设法对南京造成足够大的威胁,所以才会如此,而陈文既然有了足够的实力,也有了这等经验在前,自也没有必要再去犯这等错误。
反正的文武官员随同军官南下前往淮安,清河县则已经为随行的地方驻军控制。清河县的县衙前,新任的清河知县杨小磊站在县衙的大门前,只是一挥手,衙役们便抬着一个个沉重的箱子摆在身前,待箱子打开,银光闪烁登时便引起了一阵惊呼。
“王师北伐,征用民夫,只在本府工作,工钱每日一结,有敢克扣工钱的,包括本官在内,军法绝不留情。”
大军征用民夫,历来都是绝少有给足工钱的,甚至很多连饱饭都不给,几乎是大军一路前进,民夫的尸体就蔓延一路。陈文积蓄多年,再兼打击了江南士绅,家底厚实,大军北上自然是按照惯例发给工钱。
此番北伐,北方征用民夫只负责在该省搬用和运输物资、协助修筑堡寨等工作,大军自有备补兵编练而成的专业辅兵队随行,这些备补兵都是经过当地都督府训练过的,有着一定程度的战斗能力,不至如普通民夫那般。
有了这个保证,尤其是第一天的工钱正常发放,民夫的工作热情大增。能在这兵荒马乱的战争期间得到一份工作,养活家人,终究是一件好事,中国更是从来不缺勤劳聪明的百姓,待到数日后,青年近卫师护卫陈文抵达此城之时,城里城外已经满是四里八乡前来兜售各种农产品的老百姓了,而那些民夫也在码头、仓库、军营、堡寨以及官道和运河之上操劳。
青年近卫师一路赶来,全程都是坐在船上,由纤夫拉着在运河上向北进发。坐在船上,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船舱里待命,丁俊杰他们这些士卒与其他各队一样,只有少数时间才能登上甲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抵达清水县,青年近卫师下船,接下来的路程要开始步行前进,运河的运力要更多的向物资方面倾泻,毕竟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如此规模的大战,物资钱粮实在难以计数。
下了船,他们便以队为单位向城西的大营走去。码头之上,早已为明军和官府征募的民夫占据,不过只要离开了军管的界限,便是本地百姓的地盘了。
一筐筐的青菜、一篓篓的鸡蛋、至于那些粗糙的手工艺制品,诸如荷包、木雕之类更是比比皆是。更有甚者,还有几个和尚道士在兜售开过光的平安符,并且一口咬定,只要带着他们的平安符,就一定能够得到佛祖或是老君的庇佑,鞑子的箭矢、子弹都要绕着走,说得那叫一个邪乎。
对于这等,巡逻的军法官和监军官们是不会理会的,但若是有什么勾搭将士入教、什么信无生老母就能得弥勒佛庇佑的,军法官直接将他们抓起来投入大牢,连解释都不会给上半句。
“丁兄弟,你见多识广,怎么军法官不管和尚道士,却要抓信什么老母的,还有信弥勒佛的,他们都是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