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面是君臣之义,一面是夷夏之防,两厢交错,张煌言的内心就不断的被这两种儒家思想所折磨,直到今天,发泄过后他的听到了陈文的这一番话,才算是舒服了许多。
“谢谢你,辅仁。驱除鞑虏,我必竭尽全力。”
“不必客气,人各有志,我也绝不会强求。”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明廷立国已近三百年,制度腐朽,贪婪的王府、无耻的士绅、纵兵为祸的军头们早已将大厦的梁木蛀断,否则也不会有李自成轻取京师、北方传檄而定。
现在的南明王朝,能够支撑到现在,并非是如何的励精图治,完完全全是剃发易服激起了夷夏之防的思想为其续了一波命。等到天下重归太平,腐朽重新笼罩中国大地,用不了多少年就又会是一场天下大乱。
道理如此,但是对于张煌言,陈文在江浙的异军突起使得他保全了性命,但也与西湖三杰的并称彻底说了再见。为天下而向其效忠,还是为忠君思想而继续守望明廷,陈文不愿意为此去折磨张煌言,人各有志,而陈文给张煌言的也是这矛盾之中唯一的一个两全其美。
这一天结束,齐王府内,除了高级官员们有意无意的开始与张煌言保持距离以外,一切都仿佛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确定了对荷兰人的贸易封锁,命令下达,向着南直隶、浙江、福建以及广东的沿海各港口的提举市舶司传达,各地的官府也招来了本地的海商,勒令他们停止与荷兰人的一切贸易,如有违背,自当以通敌论处。
陈文对郑成功的支持,很快就得到了郑成功的回应,上万的福建明军拔锚起航,乘船前往台湾南部,用以加大屯田、向荷兰人以及台湾土著部落宣战,同时还拆除了漳州与潮州之间的两座堡寨,权作是施之以好。
福建明军的重心转向台湾,江浙明军在福建和广东东部的军事压力锐减。不过,根据情报显示,好像延平郡王的世子对此并不满意,存在认为其父的行径不分轻重、本末倒置的可能。
这一结果,还要几个月后才会显现出来,在此之前,陈文却率先下达了一道具有创造性的政令,在流通货币中加入一种铸币工坊新近生产出来的银制品,她的芳名叫做银元。
“银两用之以流通,成色不一、大小不等、形状各异,往往需要专门的工具进行测量,实不方便,特改以同等成色、大小及形状图案之银元加入流通渠道。银元成色为九银一铜……”
“自永历十三年而始,官吏俸禄、将士军饷改用银元发放,夏税而始,税赋征收改用银元与铜钱共同结算。银两兑换银元,可在光复票号位于各府的总号进行,以政令下达之日为本府兑换之始……”
“银元不同于银锭,私自融化、改铸者与伪造同罪,首犯诛三族,从犯斩首示众……”
府、县衙门的吏员、各乡镇百户所的文吏,政令张贴之后通过他们的口向普通百姓转达。银元开始投放市场,不过为了防止出现挤兑现象,陈文定下了先下达政令,开放民间兑换,在一段时间之后再用到俸禄发放和税赋征收,使民间对这一货币的出现和使用能够有一个准备的时间。
“已有银锭,又铸银元,齐王殿下无非是想吃铸币的利润,在下料定,那银元兑换开始,必达不到九银一铜的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