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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出乎吴三桂的预料,清军右翼的八旗军已然按耐不住了,伴随着步弓的抛射,大队的刀盾兵反倒是冲了上来。

标枪划过这短短的距离,插在了前排的关宁军的身上,但是当八旗军冲上来的时候,伤者已然被拉到了阵中,后排的士卒亦是随即补上,长矛的丛林登时就将冲在最前面的八旗军扎成了肉串。

撺刺、扭转、拔出,战术动作一气呵成,一如当年在江西南昌的东南经标大营的那般。义勇营仅仅是用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打掉了八旗军的锐气,接下来,方阵缓缓前进,沉重而有力的步子更是将眼前的一切碾在脚下,曾经煊赫一时,号称是十七世纪最强野蛮人的八旗军在西班牙方阵面前连招架的气力都没有半分,更别说是还手了。

义勇营的关宁军在战场的最北方,渭水之畔与八旗军进入到肉搏战阶段,可与其说是战斗,却还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至少在战场的这一块区域,战斗与屠杀之间没有任何区别可言。

右翼临近河滩,所以骑兵不多,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富绶也只得在向济度求援的情况下把骑兵派了出去。但是,西班牙方阵如同是移动的堡垒那般,面向四面八方,没有任何防御死角,这些八旗铁骑除了迫使最靠近河滩的义勇左营放缓了前进速度以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作用,也仅仅是起效了片刻而已。当吴三桂分到左翼的骑兵杀出,配合义勇营对八旗骑兵形成了夹击之势的时候,号称“骑射无双”的满蒙八旗也很快就陷入到了一边倒的绝境之中,与那些八旗步兵没有任何区别。

上驷对下驷,仅仅是稍一接触便已然呈现出了碾压之态,或许再有个一时半刻的功夫,待这支满蒙八旗彻底被义勇营摧垮,吴三桂预期中的反卷溃兵也就会呈现在此间。可也就在这时,中军和左翼的新军在双方临近不足三十步的距离竟突然间就转换了阵型。

长矛手原地不动,新军的炮手从各营的间隔中推出了一门门小口径的火炮,而火铳手更是从两两之间的间隙前出。

待三排火铳手越过长矛手,第一排的火铳手原地半蹲在地,第二排的火铳手集体向右跨出一步,弯下腰去,而第三排的火铳手则原地不动,仅仅是站直了身子。

“举铳!”

前排的新军军官齐声呐喊,三排的新军火铳手齐刷刷的举起了火铳。

“打开火门盖!”

火门盖打开,三排的新军火铳手纷纷将手指抚在了扳机之上。只需食指用力,夹着火绳的龙头落下,即可点燃药池里的火药。

“瞄准!”

三排的新军火铳手,三个高度,中间的第二排已错开了身位,几千双眼睛顺着各自的枪杆直直的望向已然不甚远了的那些关宁军。至于什么缺口、准星,什么三点一线在这个距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可言。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