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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江浙明军的动员力开动,从贵州迁走了不下三十万军户男女,更有不少临近湖广的军户等不急组织,自行向湖广迁徙,以摆脱军屯农奴的身份。

如此之多的军户,贵阳库房的军服早已不够用了,陈文干脆将库房里的布匹直接拿出来,雇佣贵阳的裁缝和女子来做衣服,这三个多月里贵阳的每一个裁缝和平民女子都赚得满盆满钵,就是民间的布匹、衣料价格彻底乱成了一团,想要恢复只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随着孙可望的处死,江浙明军如约退出贵州,只是现在留给永历朝廷的这个贵州,与他们此前所见的却已是今非昔比了。而陈文在接受了改封齐王之后便以着最快的速度返回湖广,没有留下来与李定国来个依依惜别。别的不提,反正他是没有这脸再见这位性格豪爽的英雄了。

撤军工作交给了吴登科负责,陈文在返回辰州府之后,便一路坐船,沿着沅水进入洞庭湖,而后进入长江水道,直奔着湖广一省的首府武昌而去。

十月初,陈文抵达武汉,返回的路上便接到了周岳颖生下了一个男婴的消息。这是陈文的长子,也是齐王府的世子。而世子的诞生,对于整个江浙明军集团也是一个极大的鼓舞,因为陈文的事业有了继承人,他们的百代富贵才会拥有实现的可能。

接受了恭贺,陈文也很快便迎来了川鄂督师文安之以及夔东众将,他们都是陈文此前邀请前来共商北伐大计的,不过在局势没有彻底稳定下来之前,他们也没有就范的打算。但是随着孙可望被陈文“逼死”,江浙明军如约开始退出贵州,严密观望态势的他们也不得不前往武昌来与陈文探讨一下新晋的浦江郡王楼继业最近在郧阳、襄阳等地与他们产生的那些不愉快。

“文督师,诸君,这一路上可还好走?”

前西南幕府在武昌的行辕里,陈文见到了川鄂督师文安之,夔东众将也是有的亲自前来,有的派了代表,这十来家藩镇也是一个不落的都到齐了。

“一路上有齐王殿下的大军护卫左右,自然是没有什么人敢动我等分毫了。”

文安之面露不悦,这口气听在陈文耳中更是如此。对此,他也是打了个哈哈就过去,并没有在意这份预料之中的态度。

文安之其人,湖广夷陵人士,天启朝的庶吉士,崇祯朝时为阁臣薛国观弹劾,罢官回乡。崇祯朝最后的时日,以及弘光潮和隆武朝,俱曾招其入朝为官,皆未能成。结果到了永历四年,也就是陈文来到这个时代的那一年,文安之入永历朝,当时的首辅次辅闻文安之入朝,皆自请降级,请文安之出任内阁首辅。到了永历五年,局势愈加不利,朝廷在孙可望与满清的双重压力下日渐式微,文安之才前往奉节出任川鄂督师,为朝廷引夔东众将为外援。

历史上,夔东明军此后几年的军事行动,尤其是那些联合作战的军事行动都是文安之联络、策划的,包括吴三桂南下云贵时对重庆的牵制作战。这位督师在夔东明军中颇有威望,夔东众将互有矛盾,但是有此人在也总能并力合作,直到三谭内讧,重庆之战失败,文安之郁郁而终,夔东明军才彻底变成了一盘散沙,无法再作为战略级单位存在。

看着这位六十八岁高龄出山,至今已是七十六岁高龄却依旧战斗在抗清前线的老人,记得他刚刚恢复江西时还派人到奉节向文安之问好,如今见面了却已是这般。陈文深知,由于永历朝廷的缘故,文安之此番前来就是来给他捣乱的,但是面对这么一位老人,他却也生不出任何为难其人的打算。

“本王记得,文督师是湖广夷陵人,如今湖广已为王师光复,可否想过回乡祭祀祖先,在夷陵休息些时日?”

“有劳齐王殿下费心了,只是这天下未靖,老夫怎敢有分毫懈怠?”

“文督师以古稀之龄尚且心忧这汉家天下,实在愧煞了多少委身事虏的不肖之徒。若天下皆如督师这般,鞑子又如何能在中国站稳脚跟这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