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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的这顿牢骚说过,李定国的面色也是稍有缓解,只是他并不知道,他口中的身份二字与陈文口中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陈文这么些年所铭记的唯有作为一个穿越者的使命,仅此而已。

不过,李定国倒也没有往哪里去想,更不可能知道的陈文的想法如何,此时此刻他所关心的则是陈文的牢骚里面所隐含着的那些东西。

“辅仁这么急着北伐?”

“李兄,以着现在的形势,要是让建奴逃出关了,只怕即便是勒石燕然、封狼居胥、饮马唐努乌梁海也未必再能把他们抓回来处置了。”

陈文言之凿凿,李定国却是满脸的不明就里,以着汉家的实力,若是能够如陈文所言的那般,莫说是建奴了,就算是蒙古各部的酋长也得到紫禁城去看大门。不过陈文也看出了李定国确实不明白,于是乎他便开始向其灌输起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你是说,这个世界是个球?”

“李兄,你平日里没有与那些泰西传教士有过交集吗,就算不说那些洋和尚,据我所知,太后、皇后和太子也都是受过洗的,那个叫庞天寿的大太监难道也没与你说过这些新鲜事?”

陈文一副理所当然,因为他并不知道庞天寿已经其实已经死了,说到底就是个太监,天家的奴婢,即便是军情司也是更关注于文武官员,而非是这等既没什么用处了,也容易被有心人差距的家伙。

“庞天寿已经自杀了。”

“哦。”

陈文点了点头,继而跳过了这话题,与李定国讲起了他那番思路的缘由:“泰西有一国,名为沙皇俄国,其国之主乃是原泰西东陲强国基辅罗斯之藩属,后蒙元西征,其国与蒙元分支联姻,数代之后,反成一方霸主,如今正在奋力东进,与鞑子在辽东早已是兵戎相见了。”

“假使建奴被赶出中国,与其协手,或是得其助力以与中国为敌,乃至是联结蒙古各部也并非不可想象。须知道,沙皇俄国之中有一俗语,说是撕下一个俄国人的脸皮,你就会发现一个鞑靼人,而这鞑靼人就是泰西对蒙古的称呼,他们之间都是有血缘关系的。”

陈文的知识面吓了李定国一大跳,以着他从前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无非是中国为朝贡体系内的列国环抱,北面则要抗击女真、蒙古这些鞑子,而泰西列国则是不知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家伙,具体的地理位置很不清楚。

其实这时代,学习西学在士大夫之中乃是一种时尚,奈何李定国的出身使得他与这些东西实在连不上太大的关系,如今听了陈文的这番话,更仿佛是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那般。

这时代,沙俄对西伯利亚乃至是黑龙江流域的侵蚀,其实只是小规模存在的,后来的雅克萨之战打得轰轰烈烈,满清出动了战辅兵和部落武装数万,打得其实也不过是几百老毛子探险者而已,其国力不提,没有西伯利亚铁路也是不可能给满清多大的支援的。与其为满清和毛子联手而担忧,还不如担忧担忧满清和海上马车夫或是准格尔人联起手来要来得可能性更大。

陈文刻意夸大了沙俄的实力,但也引起了李定国的注意,二人在小亭里畅谈天地,更是让人准备了酒席,干脆边吃边聊。陈文的知识面让李定国所折服,李定国的豪爽也颇得陈文的好感。然则无论说到哪里,他们此番的目的却也是借着酒菜来讨价还价,因为他们都不是一个人,而是分别代表着一方势力的存在。

“大王,咱们就这么撤出贵州,一个府的地盘也不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