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江浙明军这几年从没有停止过与清军的作战,南方绿营、北方绿营、汉军八旗、蒙古八旗、乃至是满洲八旗,从来没有停止过,光是满洲八旗就交锋过三次,长期与战斗力强劲的对手作战,而且还能屡屡取胜,再加上操典的存在使得更为合理的训练能够普及化。此消彼长之下,自然是要比如今的秦藩骑兵更为善战了。
“骑兵如斯,那咱们便无需在此处继续看下去了。让前面的斥候查探清楚些,关键还是要看看孙可望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才是正经的。”
第四十九章 卷平岗(中)
战法一事,有明一朝,内地大体相同,最多也就是毛葫芦兵、少林僧兵之流显得有些另类。便是到了南明,明清两军在战法上也是如此,直到出了陈文这个有些不太喜欢随大流儿的家伙……
但是在西南的那几个省,因为环境的迥异却孕育出了更多不同于内地的战法。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四川石柱土司的白杆兵,这支山地步兵在明清战争中屡立功勋,乃是天下闻名的强兵,多次为明廷征调到辽东和内地的战场去对抗后金和流寇。
西营在崇祯朝是作乱于内地,但是到了南明时已然进入到西南,尤其是张献忠死后,他的四个义子更是带兵杀进了云南。可以说,现在的这支西营,其实际上是起于云南的一支以着西南战法为主的军事集团,李定国如此,孙可望亦是如此。
既然双方都不是按着常规来的,战前的试探就成了必然,孙可望在试探陈文,陈文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孙可望。
“杀!”
一刀劈下,一个秦藩的骑兵未来得及招架就被斩落马下。连杀两人,左近已经没了秦藩的骑兵,王行知长舒了口气,看了一眼刚刚被砍到的臂甲,似乎也仅仅是受力处的甲叶有些凹陷,刚刚那一下子胳膊也没觉得受力太重,说到底还是这甲叶确实够厚。
身为余姚师直属骑兵队的一个斥候队长,他并非是哪路军队的夜不收出身,不过他的父亲当年倒是东江镇的夜不收,他的本事倒都是跟他父亲学来的。不过这夜不收也没当太长的年头,几年之后随着毛文龙的死,东江镇的混乱日复一日,他们一帮乡亲便夺了船逃到了山东,后来在运河上讨生活,直到陈文收复了运河最南端的杭州才赶来投军。
此刻,连杀了这两个骑兵,武艺是一回事,此前在福建、广东也上过阵,心理上受到的波动较小。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甲坚兵利,厚实甲叶的半身甲,配上水力锻锤敲出来的腰刀,胯下的蒙古马肩高虽然差强人意,但是比起那两个秦藩骑兵骑的滇马却还是多少沾了些便宜。
战场上瞬息万变,王行知扫视了一番左近,他那一队的斥候大多解决了掉了纠缠上来的对手,其中的一个还抓了个舌头,此刻正将那个被打晕了的那个秦藩军官拽上马。
斥候在战场上,轻骑狗斗,通过杀伤来打击对手的士气是副业,真正的主业则是作为大军的眼睛,探明对手的虚实才是第一要务。
眼见于此,王行知打了个手势,他那队的斥候分出大半去护送那个舌头返回,而他则带着另外的几个人脱离了战场,绕过了这片区域后尽可能的去探查一些更为靠后的营寨。
骑兵飞奔而去,风驰电掣中却也总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意图,继而追了上去。边打边看,好容易解决掉一批人马,却又有更多的骑兵杀来。王行知知道他们这是太过于深入了,便掏出了望远镜,赶在此刻的空档向远处的营寨望去。
所幸的是,此番也算是让他赶着了,望远镜中正有一硕大无匹的物体在缓缓移动,被他瞧了一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