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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些被炮弹直接点名的盾车,却如血肉之躯的清军一样无法承受这份巨大的能量。厚木板包裹着牛皮和铁皮无法阻挡住炮弹的攻击,盾车被轰烂,就连后面推车的清军也难以幸免,不是被炮弹射中,就是被飞溅而起的木头、铁皮击中,甚至就连再后面的那些接受盾车掩护的清军也无法例外。

顷刻之间,清军的盾车阵就被打出了十几个口子,但口子很快就被后面的盾车重新堵上。济尔哈朗准备了几个月的时间,更是倾尽了江南江北的力量,想要一次性破坏掉盾车阵也是绝不可能的。

射击完毕的前装炮不等命令,立刻进入到了复位、清渣、装填、瞄准等一系列的步骤之中。

由于装填速度不一,每个师也只有三十二门,等到最后一门完成装填后再依次齐射实在浪费时间。针对这些前装炮组的射击命令变成了自由射击,经过了长年累月的严格训练,光是训练使用的火药就比很多清军老资格炮手十来年使用的都多,明军火炮的射击速度快得惊人,很快就再度在清军的盾车阵上打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口子出来。

盾车阵伤口愈合的速度远超明军的想象,可见济尔哈朗的准备是何等的充足。很快,作为前锋的盾车阵便进入到了明军的弗朗机炮的射程范围之内,但是这一次明军却并没有着急,依旧是让那些前装炮继续在盾车阵上打孔。

进展到了这一步,局面依旧还在济尔哈朗的预料之内,当年在辽东就是这样,东江军那群穷鬼和林丹汗那个只剩下骑射的青吉斯汗不提,辽西关宁军的车炮营也比不得这支江浙明军的火炮命中率,但他此前也并非没有准备,这样程度的损失他还是承受得起的。

“王爷,到这个距离了,浙匪的佛郎机炮还没开火,这恐怕不妙啊。”

管效忠一如既往的说着丧气话,济尔哈朗身边的满洲军官和亲兵无不对他怒目相视,唯有济尔哈朗却皱起了眉头,并非是这些话不好听,而是这确实是逆耳的忠言!

恰如管效忠所言,清军继续推进了片刻,甚至已经快要进入到了斑鸠脚铳的射程之内,明军的一百二十八门佛郎机炮突然开火,瞬间就将积蓄了良久的怒火释放到了清军盾车阵的身上。

到了这个距离,佛郎机炮哪怕是气密性差,其威力也足以摧毁盾车,进而对盾车后面的清军造成杀伤。

一轮齐射过后,清军的盾车阵登时就变得千疮百孔了起来,根本不是前装炮远距离自由射击时那般在偌大的战阵上打出十几、几十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口子那么简单。

第一炮完结,戴着手套的明军炮手将滚烫的子铳取出,同时由其他炮手将新的子铳装入,装填完毕,甚至就连瞄准也不去做,对着清军战阵的方向,下一轮的射击就再度开始。

炮弹一轮又一轮如雨点一般倾撒在清军的战阵上,很快就将盾车阵打得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这个程度的火炮射击已经超过了盾车阵在前进的同时进行补充的极限,清军不可能以着残破的战阵进入到肉搏战阶段,所以必须停下来重整队列,但是明军的炮击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射击,直到那几个子铳彻底射击完毕,才算是勉强告一段落。

零星的前装炮还在继续射击,但清军用来补充的盾车却已经无法保证盾车阵的完整了。济尔哈朗咽了口唾沫,当初他们在辽东时,只要随便勾引一下,关宁军的车炮营就恨不得把所有炮弹和子弹打光了。现在这支江浙明军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缠,光是这些炮兵的心理素质就已经不再是他们以前碰到的那些废柴对手所能够比拟的了。

“继续前进。”

盾车阵既然已经补充不满队列了,干脆清军就以着这么个残破的盾车阵向前行进。时间就是生命,等火炮冷却完毕再冲上去,清军就算是扛着炮击进入到肉搏战阶段,也用不了多久就得被明军杀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