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门吧,逃出来的巡抚衙门亲兵说就几个明军在里面。”
“几个?几个人就能把抚军绑了?就能把上百个亲兵杀散了?”
“他们绑着蔡抚军,谁特么敢动手啊!”
“你也知道抚军在他们手里面,要是抚军伤了根寒毛,咱们往哪说理去?”
“……”
说好听了是群龙无首,说不好听了就是一盘散沙,顶头上司不在,没有人主持大局,原本就互不服气的众军官你一句我一句反倒是还不如进贤门的那些同袍。当然,投鼠忌器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良久之后,随着临近此间的德胜门和章江门先后送来了无异常的消息,稍微安下了心的几个军官也总算是商量出了个对策,随即便低声吩咐了下去。
“罗将军,我大清最重的就是勇士,像你这样可以带着几个人就直接来闯巡抚衙门的,说句不恭敬的,就算是满洲八旗里也没有几个。如此勇士,该当如眼睛一般爱护才是,陈文竟然让你来冒这么大的危险,实在不是什么爱护部下的将主……”
自从被挟持开始,蔡士英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刚刚这个武将进来时他的心中也曾闪过一丝疑虑,现在想来,当是这几个明军的金钱鼠尾剃得实在太过于正儿八经了,头顶上连点儿发桩子都没有,根本就不像是玉山战败、紧接着突围而出前来报信所应该有的样子!
奈何洪承畴被杀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撼了,那位老经略虽说他是多有不满的,但是论能力,这几十年里也没有几人能与其相较一二。就这么被明军杀了,而且还那么快,使得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些爆炸性的消息所吸引走了,反倒是把这一破绽给遗漏了。
事实上,刚才在王升喊出名字的刹那,蔡士英也曾闪过一丝疑虑,但是却并没有往盗用腰牌上去想——这个现在自称是绍兴府人士的明军军官操着一口的掺着陕西方言的官话,而且腰牌也由那些巡抚衙门的亲兵检查过,不是伪造的,现在看来到完完全全是精心设计好的圈套,只是冒了点儿风险就把他们全都圈进去了。
蔡士英并不知道,浙江明军这些年俘虏抓了不少,除了那些作恶多端的已经先一步,或是追随着马进宝、陈锦、田雄、洪承畴、张勇那般狗汉奸于地下,剩下的虽说是基本上都去了苦力营,但也有一些幸运儿被挑选出来教授特别行动队和军情司的人员一些他乡的方言和常识——这些人在秘密训练基地里,不用挨打、不用死命干活、还有饱饭吃。更重要的是,干不好或是不好好干的会被送回苦力营里面,他们自然是尽心尽力的传授,以致于相关的人员在口音上已经能够做到混淆视听的程度,即便是稍有瑕疵也绝非是外地人能够听得出来的。
此番不是特别行动队的处女战,但是蔡士英却是迄今为止被这群“特种兵”算计过的人物里级别最高,也是最倒霉的一个。
“你是想策反老子,那你可弄错了,老子可不是你这等有奶就是娘的玩意儿!”
一个堂堂的一省巡抚,就这么被一个只管一百来人的小军官劈头盖脸的数落,蔡士英心头火大,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继续鼓着三寸不烂之舌,妄图借此翻盘。
“本官知道罗将军是壮士,只是替罗将军可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