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百人,这口子太小,只算前三排的话,有三百人已经是极限了,其他的都是多余的。”
“确实如此。”几个参谋聊着彼此之间的见解,张恭彦点了点头,继而说道:“如果是咱们浙江王师守在此处,鞑子若想攻破,最好还是要用火炮轰开战阵才行,否则鸳鸯阵摆在这,他们是过不来的。”
“伯初说的在理。”刚刚复算的参谋点了点头,顿了一顿才说道:“反过来,咱们攻这山口,鸳鸯阵或是长枪阵直接推过去,其实最好也是用火炮轰开了战阵,利用鞑子混乱或是重新整队的间歇,用步兵突击过去,这样伤亡也会小很多,通过速度也会更快一些。”
实心炮弹,除了佛郎机那等射程较低的后装炮,射击速度一般都不快,用来加速破阵乃是这个时代武人的共识。这个山口并非是直来直去的,前面一个拐口,对手后撤十来步便可以不再暴露于射程之内,最好还是用火炮攒射一轮,然后步兵迅速突击更容易攻破此间。全然依靠火炮,既不现实,也过于浪费,得不偿失。
“如果鞑子的赶在我们冲过去前就重新完成了整队,那又当如何?”
“鞑子?这不可能,咱们浙江王师的训练是什么样子,鞑子的汉军八旗咱们也俘获过,他们的训练根本跟不上的。就算能跟上,咱们是为华夏不至再沾染胡腥而战斗,他们不过是为了抢夺财货子女,出发点不同,意志也不会比咱们更坚定。”
负责做标记的参谋说了一大堆,归根到底还是不相信清军在战斗意志上能够与他们这支浙江明军相比。这等反应对他们而言乃是再正常不过的,尤其是这个参谋,原本就是认识些字的军官转隶参谋司的,在战场上与清军浴血奋战过,这方面的自信也要更强一些。
“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有支鞑子兵能够勉强做到,那我们就只得单纯用步兵推过去?”
料敌从宽,这句在浙江讲武学堂里学到过的话语,张恭彦早已映刻在心中。能够有此,其实更多还是与他当年随瞿式耜守桂林的经历有关,那支泰西的雇佣兵用更为娴熟和合理的操炮技艺,尤其是那看似简单的步兵方阵轻而易举的击溃了数十倍于己的清军,这使得他原本对泰西的轻视也随之一扫而空,转而相信如果明廷获得了一些他山之石,或可取得攻玉之效也说不定。
或者换个说法,浙江明军如今的军事改革进行的颇有成效,如果有一天,对手从满清变成了泰西,或者满清开始学习泰西的战法,那么假设双方的战斗意志相差无几的情况下,那么除了硬碰硬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降低伤亡且快速通过呢。
“那就看看到底哪一边的战斗意志更加坚定了,我相信胜利一定属于咱们浙江王师!”
“正是如此。”
“……”
做标记的军官所散发出的自信,同时也影响着其他的参谋,可也就在这时,张恭彦想了想,却说道:“我也相信咱们浙江王师的将士们,只是作为参谋,咱们是不是更应该多想想如何减少伤亡的事情。如果全靠将士们单纯的冲杀,那要咱们这些参谋难道就是为了画地图、做沙盘的?”
“伯初言之有理,那你觉得当如何才能降低些伤亡?”
斟酌了一下用词,张恭彦便回答道:“我以为,如果在火炮射击的同时,我们的步兵就已经结阵冲杀了过去。甚至是在结阵冲杀接近到鞑子战阵时,我们的炮兵再轰击鞑子的战阵,那样他们肯定没有办法重新整队,与咱们正面鏖战。”
张恭彦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深思,直到良久之后,他们已经眼看着抵达了下一个测量点一个参谋才继续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