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看着桌上的《浙江邸报》,周敬亭猛的想起了一个人,或许那人倒是可以胜任。
“去查查,与吕主编同来金华的那位陈先生现在在哪?”
闻听此言,周敬亭的那个幕僚却没有出去,反倒是向他拱手回复到:“卑职昨天去为吕主事办最后的调职手续时,专门看过李知县和那位陈先生的记录。那位陈先生,此前在龙游县做县尉,最近在驿馆等升迁令。卑职听说,据说可能会被调到处州或是温州的哪个县升任知县,孙知府那里还没定下来。”
“你有心了,做得很好。”未待那幕僚逊谢,周敬亭连忙问道:“官声如何?”
“听说是不错,鞑子围剿时在汤溪那里组织民夫也很得力,就是脾气不太好。”
“哦,去派人把他找来。”
“卑职这就去办。”
幕僚出了公事房,周敬亭接着处理本司的公务,新建的部门,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浙江邸报》那边比较容易一些,底子也已经打好了,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去操持即可。可是文工团虽然任务不算太紧,可他的那个妹夫也要求在腊月前就能开始做事,如今却连团长还没有选定,很多事情就都得他自己参与其间了。
“要不要从教坊司那边抽些人过来,只是到时那些抄没来的女眷该怎么管束倒是个问题。”
……
张益达被处决后,所在营的军法官和监军官便快马加鞭的赶回玉山县,此番本就是此出差,本营还有不少工作需要处理,自然要赶快回去。况且,张益达一案,站在将士个人的角度可以说是复仇,但是在整个团体来看却是严重违反军法,必须尽快消除其造成的不良影响。民间那边陈文已经着手解决,而军队就要靠他们这些监军官和军法官了。
“皇明之旧式营兵,士卒受军法约束,家丁、亲兵则受家法管辖。军法行于士卒之身,不行于家丁、亲兵,亦不行于军官,遑论将主。军法不能一视同仁,再兼恩赏全由将主而出,有失公平。是故,战阵之上,勇者独进,怯者独退,虽万人不敌虏师千、百,岂曰无因乎?”
“我浙江王师之新军,初起于大兰,以戚帅成法练兵,更以重现戚帅之军为己任。军法森严,军令如一,恩赏公平无差。是故,战鼓声起,纵炮火锋镝于前而必进;金声响起,虽万金珍宝于后而不停。”
玉山县临时驻防的乃是神塘营,这个营的番号得自神塘源之战,这是每一个入营的军官和士卒都是很清楚的事情。即便刚来时不知道,军中也有监军官在给他们讲述这个营在每一战中的表现,都有那些军官、士卒立过大功,甚至连他们所在队的老兵们所立下的军功都能如数家珍,为的就是让他们能够尽快的形成荣誉感。
神塘营最初只是分属于金华各县的驻军在战前临时组编起来的四个步兵局,在神塘营一战中,补充右翼的两个局配合那半个东阳营击破敌军,而另外两个局则与义乌营的少量部队一起力抗改练鸳鸯阵的督标营大军。
野战中的进攻、防守,再加上金华一战中与其他两个营配合着迅猛突击,这个原本只是野战补充部队的营头一跃而成为浙江明军中王牌营头,这份荣誉的获得便是如刚刚监军官在点兵台上宣讲陈文的公告中所提到的那些——赏罚分明,无有偏私,军令如山,自然能够在战场上忍受更大的伤亡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