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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镇的事情做的很好,避实就虚绕过鞑子去烧他们的舰船,为留守部队分担压力,这说明你确实用心了,很好。”

见陈文连说了两次很好,杨开连忙行礼逊谢了一番,只是那眉宇之间的得色却再难掩饰,把上一刻撑出来的成熟稳重败坏无遗。

眼看着这一幕,陈文心中暗笑,果然还是年轻,需要历练才能大用。不过这也难怪,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换做后世这个年纪少年大抵还在求学,而他却在披坚执锐为家人向清军复仇,能有现在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再多奢求就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陈文想了想,继而说道:“不过以荡胡侯之勇,也免不了遭逢意外,日后做事切勿蛮干。而且能够用心是好事,但一时的机智未必能够持久。趁着年轻多读读兵书,如此必可有所裨益。”

杨开很清楚陈文前面的话所指何事,而且他跟随陈文颇有些时日,自然也很清楚陈文对于麾下的几个武将中最为欣赏的还是以武将的身份折节读书的吴登科。

于是,杨开立刻回答道:“卑职谨遵大帅教诲,回去便寻个教书先生开蒙,日后也能像吴帅那样为大帅效力。”

“如此最好。”

接下来,陈文并没有让杨开按照述职的流程去谈他打算在任上如何行事,而是闲聊了起来。此番调动,陈文并不打算让杨开独立领兵,而是让他继续跟着那个水营游击学习带兵,所以也无须他谈些什么,嘱咐两句便可以了。

由于杨开曾作为陈文的亲兵,所以二人很是熟稔,聊的东西也很随意。很快,这其中的话题便转到了近期分田的事情上。

“此番分地,所有军官和战兵皆有十亩军田,本帅记得你的那份不在府城,可想好如何安排了吗?”

军田的事情杨开很清楚,最为陈文军中的一份子自然是万般的乐意于此,虽说他家常年做着海盗的营生,可是他却清晰的记得他祖父在世时多次提到,祖上若非田土被那些有功名的士绅串通官府强占了去,也不至于做上这等营生,对于田土的渴望之情至今还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

“回大帅,卑职不会种地,所以打算让卫所帮忙招个佃户去种。只是其中有一块卑职打算给家人竖个碑,每年拜祭的时候也算有个地方可去。”

听到这话,陈文心中不由得一阵凄苦,杨开还可以为尸骨无存的家人竖个碑来祭奠,可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年多了,显然是再回不去了,至于竖碑的事情却也做不来,毕竟他的父母亲人还远没有出生,又从何祭祀呢。

可是转念一想,他今天在此奋战,为的不就是让后人不至生存在那两百余年为蛮夷统治,以及此后那百年的屈辱之中,而这其中的受益者也必然会包括他那些还没有出生的祖先和父母亲人,又何须急于祭奠?

“你若是打算竖碑,本帅可以为你写份墓志铭,也算是全了你的孝心。”

听到这话,杨开大喜过望,连忙行礼谢道:“有大帅写的墓志铭,卑职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一定会知道卑职眼下在大帅麾下奋勇作战,为他们报仇,也一定会保佑卑职的,卑职代他们谢过大帅厚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