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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众满清的高官们谈笑了几句,只是陈锦的一个手势,台上司礼的一个小官在得了命令后,便行到点兵台前。

“带,伪兵部侍郎王翊。”

闻声,大明经略直浙军务、兵部左侍郎兼左副督御史王翊在一整队清兵的押解下走向为了此番行刑而搭建的木台。

王翊依旧是在四明湖畔的那身装扮,清军在抓到他之后出于劝降的考虑,并没有做太多的虐待,此后提标左营被陈文击溃的消息传来,王翊的价值倍增,使得他直至今日依旧能够保留着这套战时的衣冠。

此间的王翊,面带从容的走向即将面对的终点,步履之间,不紧不慢,却是如同当年赴舟山觐见监国鲁王殿下时一般。而负责押解他的那一队清兵,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若非是王翊的双手被反绑于身后,这些清兵就仿佛是为其护卫的随从一般。

对于这个王翊,无论是满清在浙江福建地区的总督陈锦,还是亲手将其抓获的田雄,亦或是在座的其他满清高官,都感到无能为力得紧。

自四明湖之战明军惨败,王翊被捕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了。田雄出于利益均沾方可长远的考虑将他送到了杭州,交由那些文官来劝降。这期间,不仅仅是陈锦,甚至包括浙江巡抚萧启元在内的官员将威逼利诱的手段使了个劲,又引来了一些降清的鲁监国朝文武来现身说法,几乎把能用的手段用尽了,可是却毫无效果。

这个王翊并不像同期被俘的冯京第那般如泼妇般骂不绝口,对于满清官员的劝降以及要求他写信劝降陈文和王江的要求也只是嗤之以鼻。

只不过,此人哪怕身处牢狱之中,亦是每日从容的整理衣冠,掠鬓修容。前去劝降的满清官员问之,也只道是:“使汝曹见此汉官威仪也!”,闻者也只得羞愧愤恨而去。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如此做派的明朝被俘官员并不鲜见,其中也并非没有苟且偷生之人。只是当陈锦在审讯是看到了王翊的那份绝笔后,便再没有劝降的兴趣了。

平生忠愤血,飞溅于群虏!

满清,说到底只是一群蛮夷的苟合之物,这些投降满清的汉人,即便是靠着改户口本变成了旗人的汉军旗也不过都是一群汉奸罢了。这样毫无顾忌的撕下这些满清高官面皮,恨不得与满清同归于尽的言辞,着实不可能为其所用,也绝不可能去劝降他的同僚王江以及那个勇不可当的部将。

那么,在陈锦等人看来,王翊这个人就只有留到进攻舟山前祭旗之用了。当然,最后劝说一次总还是有必要的——一个名正言顺的必要。

“四明山的那些贼寇已经被官军一扫而空,舟山上的贼寇亦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大清统一天下在即。王经略,本朝天子仁厚,若是愿意归顺朝廷,亦不失封官赐爵之赏。”

闻言,矗立于木台上的王翊嘴角划过了一丝蔑笑,愤而说道:“毋需多言,成败利钝,皆是天数,你又知道什么?!”

“不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