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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战马,还是不提这个伤心的问题了,清军的骑兵始终处于后队,军溃之际这些骑兵一溜烟儿就都跑没了,也只有李荣和一些来不及逃跑的军官以及他们的亲兵的战马被留了下来,数量实在少得可怜。

兵种配置之外,兵器也是个大问题,鸳鸯阵杀手队的效果依旧为陈文所满足,只是此战南塘营的中军火器队由于大兰山鸟铳的产能,依旧只编练了两个队的鸟铳手,而剩下的八个队则还在使用弓箭,这使得他们在攻击那些披着双甲的提标营兵时显得格外的有心无力。

虽然浙江的天气也就这个时候才可能披两层甲胄,但是谁知道下次交战时会不会还是这样的时候,总不能每次都指望着弓箭手射清军的脸吧,所以火器还是要解决的。

接下来便是训练,不仅仅是反炮兵训练需要抬上日程,就连平日已经三令五申过的鸳鸯阵士兵攻击结束后必须返回队列以保证阵型完整的事情在这一战中也出现了普遍性的违反,只是既然已经取胜,陈文并不打算再行苛责,可是更加严格的训练显然势在必行。

此外,这一战南塘营几乎没有个队的士卒都有所损伤,其他各队不提,鸳鸯阵杀手队是一个极其需要配合的阵型,不是是个人加进去就可以立马形成战斗力的。每次人员的替换都会导致一段时间内战斗力的下降。

现在的问题在于,此间他面对的敌手和戚继光时代大有不同,虽然只有几十年的时间,但是火炮已经成为了正规军的常规兵器,这等无视甲胄、盾牌的兵器对于在纯粹冷兵器交锋中无往不利的鸳鸯阵来说威胁实在不小,陈文可以靠着纵阵来减少受打击面,但是一旦被炮弹命中,长牌和藤牌也不会比一张纸的防护性更好。

损伤就意味着战斗力下降,而鸳鸯阵的战场愈合能力又不怎么强,这个胜在精巧的阵法也恰恰是过于精巧而导致了其在面对火炮时的无力,或者是提升战场愈合能力,或者是在主阵地使用其他战阵来应对,再或者就是学着戚继光把车炮营、马营、辎重营折腾出来和步兵营相配合,否则日后和清军在平原地形交战时就会吃很大的亏。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临阵的指挥问题,这个问题对于陈文而言乃是所有问题中的重中之重,也正是因为战场经验的差距,今次才险些被李荣翻盘。所幸解决的办法陈文早已想到,只是如何才能做好还需要在摸索中前行。

总而言之,这一战陈文主要胜在了对地形的掌控和清军作战方式的了解,更重要的还是鸳鸯阵的阵法和自身的勇气。相对而言,李荣则输在了轻敌这一点上,在不了解对手详细情况下贸然急行军进攻,结果被南塘营一顿乱拳打死在地。

只是这一战后,如此规模的伤亡势必会使得清军,起码田雄的提标营对于南塘营产生不小防备心理,以后怕是再不会有这样好的打闷棍的机会了。

不过胜了就是胜了,以五百兵殿后迎战两千五百余清军,己方阵亡三十余人,伤不及百人,而清军被斩首接近六百,俘虏更是近千。

虽然斩首中很有一些来自于占领战场的明军按照惯例把清军无法逃脱的伤兵,但在《日内瓦公约》横空出世之前,这也是极正常的事情,毕竟绝少有人愿意去给刚刚还是以命相搏的敌人浪费时间和伤药,与其让他们哀嚎着死去,补刀反而是更加人道的选择。

此间已是大捷,无论是出于激励将士更加努力的训练的考量,还是刚刚从徐磊口中得到的绍兴绿营已经前往新昌解围的消息,都应该再度振奋一番士气。

“南塘营的将士们。”陈文策马立于人群中央。“四明湖一战,王师遭叛徒出卖,全军覆没,我部奉命掩护百姓撤退。可是鞑子意欲剿灭我大兰山王师之心不死,竟派出绝对优势的兵力,由沾满了我四明山王师鲜血的刽子手,提标左营副将李荣带领,前来追杀我大兰山王师余部。”

“为掩护百姓撤离,本将决意殿后,于当道列阵迎战鞑子。此战之中,上赖祖宗神明庇佑,汉家英灵指引,下靠各位将士用命,奋力厮杀,更有迎着鞑子炮火前进之壮举,我部方能取胜。”说着,陈文环顾一礼。

“此战,我南塘营以不足五百兵击溃五倍于己的鞑子,斩首五百九十二级,俘虏九百一十九人,缴获无算,更是生擒了鞑子主帅提标左营副将李荣,并救回了上百名为鞑子所掳的汉家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