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就是提到了是陈文制定的计划后,冯京第还是爆格了。接下来这两个多年的好友为了陈文到底是不是阉党,能不能用,他的话可不可信,以及这个计划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之类的问题开始了激烈的争论。
争论中,王翊保证陈文不是阉党,而冯京第则表示陈文的观点和余煌一样,他就是阉党;王翊认为陈文才具过人,以后会成为鲁监国系统内的名将,而冯京第则表示陈文能不能成为名将他不知道,但是他觉得陈文就是个阉党,所以根本不能用;王翊觉得陈文平日里言必有中,说话的可信度很高,而冯京第则认为阉党都不是好人,他们的话绝不能信;王翊表示陈文的计划他和王江讨论过多次,除了细节需要继续完善外,成功的几率很大,而冯京第则认为阉党只会败坏国事,这个计划肯定有问题。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双方翻来覆去的吵了一晚上之后,便不欢而散了,冯京第甚至扬言,日后败坏国事者,必定是陈文,而力捧陈文的王翊肯定会为重用陈文而后悔。
到了早晨,顶着一对黑眼圈的王翊将这一晚上和冯京第的争论告诉王江后,却换来了王江一副你活该的表情。不过王翊还没有来得及表示不满,王江又拿出了今天刚刚送来的一封书信,倒是把王翊这一晚上的怒气消散了不少。
陈文一觉睡醒时,已经日晒三竿了,所幸为了照顾属下王翊规定庆功宴转天不进行例会,有事则临时传唤,使得他没有背上恃宠而骄的名声。
只不过,从房间里出来之后,陈文却发现营里面已经几乎没人了,而留守的镇抚兵则提醒他昨天晚上他下令今天放假一天,所有人明天中午饭前回营的事情才算彻底把他从酒醉未醒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吃过已经快到中午的早饭,陈文便开始研究下一步的扩军计划。
陈文不打算把整个营全部打散进行大规模的平均式扩军,甚至大多数的队都不打算加入新人,只是把其中一部分小队的伍长提拔为队长安插进新组编的小队。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他能够将大部分部队的战斗力保存下来并且在接下来的训练中进而得到再次提升,而坏处就是新编练的队一时半会无法形成战斗力,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只能提供辅助作用。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编练一支小规模的工兵队。出于对骑兵的不信任,陈文计划以职业工兵作为辅助。地雷虽然中国很早就有,甚至戚继光也用过,可是大兰山的工匠还达不到这份水平。至于炸药手榴弹他暂时也不报任何希望,毕竟现在大兰山的火药储量和生产速度完全跟不上这种规模的消耗,所以掷弹兵进行曲他暂时也不打算和英国人去抢冠名权了。
但是,陷马坑、绊马绳、铁蒺藜之类的东西真的可以有,而且他营中也有人比较擅长类似的东西。虽然这些人的技术和一代坑王早慢熊相比还显得过于稚嫩,但是在陈文看来,坑点绿营兵、团练兵什么的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这种考虑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陈文根本信不过大兰山老营那些平日里作为军屯种地,打仗的时候被拉上去作为辅兵的军户。
要知道,在现代军人是一个专业性极强的职业,老营那些业余辅兵实在让他提不起丝毫信任。哪怕是割取首级都怕他们把鞭子顺带割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杀的是佛门弟子呢,想想都觉得罪过。更别说是挖坑那么专业的工作了,怎么敢放心交给他们。
吃过午饭,陈文便去赴黄中道和毛明山的约。三人在黄中道一家居住的小院里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尤其是对于在战场上如何用兵一事,黄中道和毛明山给了陈文很多启示,而这些大多是他们这些年来用命换来的;相应的,陈文也拿出了一些对于时局的看法和分析作为回报,很是让这两个最近两年大多是在四明山区渡过的武人开了番眼界。
陈文很清楚他们想要引陈文为援,日后在战场方便并肩作战的意图,而陈文也需要这样相对可靠的队友辅助自己成事,所以双方互通有无,气氛很是融洽。
只不过,黄中道和毛明山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大兰山,各自返回防区,所以这顿酒其实也是临别前的送别宴,毕竟作为武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战死沙场。
临别时,黄中道和毛明山各自送给了陈文一件礼物,黄中道送的乃是一杆做工精致的鸟铳,是以前一次作战的战利品。而毛明山则送给陈文一把戚刀,据说是从一个汉八旗军官手里抢来的,只是那场战斗中那个汉八旗军官最后还是在亲兵的掩护下逃跑了,所以他只拿到了刀,而没有拿到刀鞘,不过他听俘虏说,这把刀是当年浑河之战时戚金将军带领的戚家军用过的,倒是颇具纪念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