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么一说,马利宁已经沉默不语,而罗科索夫斯基在思索了片刻后,皱着眉头问我:“丽达,难道你就真的打算看着加利茨基的部队全军覆灭吗?”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重新为对岸的部队提供援助。”我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字斟句酌地说:“如果一定要在两个坏结果中选一个,那么就应该选择害处较小的那个。与其让对岸的两支部队都全军覆灭,不如选择让阿斯卡列波夫将军的部队存活下来,这样我们等再次对西岸发起进攻的时候,至少还能有一个可以使用的登陆场。”
“丽达,也许你是对的。”罗科索夫斯基沉默许久以后,终于开口同意了我的做法,他接着说道:“待会儿我会给波兰第1集团军司令员贝林格将军打个电话,将西岸的具体情况向他做个通报。”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向罗科索夫斯基提出来:“对了,元帅同志,还有一件事。据我所知,在华沙的老城区里,有纵横交错的地下通道,装备低劣战斗力差的起义军,就是利用这个地道,在四处打击德国人。假如能有几位熟悉华沙地下通道的同志,为阿斯卡列波夫将军的部队充当向导,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贝林格将军他们可能还和城里的起义军保持着联系,我相信他一定会同意向阿斯卡列波夫的部队派遣向导的。”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冲着一旁的通讯处长命令道:“立即给我接通波兰第1集团军司令部。”
趁着通讯处长在接通线路的功夫,罗科索夫斯基低声地对我说:“西方有些媒体发表了一些对我国不友好的报告,说我军早在7月29号就已经到达了维斯瓦河的东岸,但对于华沙城内的起义军却没有提供任何帮助。”
说实话,在后世的时候,我也认为苏联对待华沙起义的事情上做得不地道,不光待在维斯瓦河边见死不救,而且还拒绝为盟军提供空投用的机场,让波兰人民反抗法西斯侵略者的起义,在孤立无援中遭到了失败。但此刻作为一名历史事件的参与者,我的看法却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虽然华沙起义,是亲西方的波兰流亡政府所组织的,但苏军依旧提供一切能够提供的帮助,不光派部队渡河去支援,而且苏联空军冒着被德军防空炮火击落的危险,一次又一次地为城里浴血奋战的起义军和居民空投物资,他们做的一切和所付出的巨大牺牲,都因为冷战的隔阂,而被西方国家刻意地隐瞒了。
……
战斗进行到23号,面对德军越来越猛烈的进攻,坚守在瓦津基宫的波兰军终于支持不住了。当加利茨基向我报告说全师只剩下不到一千人的时候,我立即不假思索地命令他:“上校同志,我命令你们立即放弃现有的阵地,撤回到维斯瓦河东岸来。”
听到我的这道命令,加利茨基还有些犹豫地说:“可是副司令员同志,我们牺牲了这么多的指战员,要是在这种时候撤退,我担心战士们的思想转不过这个弯。”
“思想转不过弯的人是你吧。”我在一针见血地拆穿了加利茨基的小心思后,又放缓语气说道:“上校同志,如果你们不是被克拉约夫军出卖的话,也许早就和老城区作战的起义军汇合了。你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现在先把队伍撤下来进行休整,等将来时机成熟时,再和德国人算这笔账。”
从后方运到的渡河器材,终于到达了维斯瓦河边,不过此刻只能用来让波兰军撤退。为了让师的主力能安全地撤到河东,身负重伤的胡巴尔少校带着一百多名伤员留下来担任掩护任务。
就在加利茨基率领师的主力上了停靠在河边的船只,奋力向东岸驶来的时候,德军再次出动了一个营的兵力,在十几辆坦克的掩护下,气势汹汹地朝瓦津基宫登陆场冲了过来。
面对冲过来的德军部队,胡巴尔少校和伤员们进行了顽强的战斗,让德国人在阵地前留下了几十具尸体,和一辆燃烧的坦克,但由于寡不敌众,没过多久德军步兵就潮水般地涌进战壕,和伤员们展开了肉搏战。
虽然胡巴尔和伤员们用自己的牺牲,只为师的主力争取到了十分钟的时间。但就是这宝贵的十分钟,使加利茨基的部队有足够时间到达东岸,和驻扎在这里的部队汇合。
德军在占领瓦津基宫以后,又掉过头来对付坚守在居里夫人故居的阿斯卡列波夫。德国人在前几天的战斗中,被神出鬼没的战斗小组打得灰头土脸。这次他们总算学聪明了,用看起来笨但十分有效的战术,来对付让他们头痛的战斗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