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德列可能出于尊老的缘故,没有和老上校争论,而是将矛盾抛给了卡图科夫:“司令员同志,您看该怎么办?”
面对两人之间的矛盾,卡图科夫明显偏向维拉德列,毕竟这是他的老部下嘛。他冲着老上校说:“虽然德军的火力点,在炮击中基本被清楚干净了,但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幸存下来。如果只靠你的步兵去消灭这些火力点,势必会重大的牺牲。你立即命令步兵让开通道,让我们的坦克在前面开路。”
“是,司令员同志。”老上校无奈地答应一声,转身去给自己的部队下达命令去了。
随着命令的下达,正在冲锋的步兵指战员纷纷闪到一旁,为正在隆隆驶向德军阵地的坦克让路。见到我军的指战员已陆续进入了射程,早就被炮火犁松了泥土的工事里,忽然冒出了无数的钢盔,接着几挺德军的机枪哒哒哒地射击起来。
由于冲在最前面的是坦克第100旅的坦克,德军机枪所射出的子弹,都打在了坦克车身上,溅出了一连串的火星。我军的坦克放慢了速度,用坦克炮和同轴机枪消灭那些复活的火力点。
在强大火力的打击下,德军阵地上猖獗的火力点再次沉寂了。坦克再度加快速度,隆隆地朝着德军的战壕碾压过去。伴随坦克冲击的步兵们,有的跑几步就单膝跪地,瞄准前方开一枪,随后又继续朝前冲;有的则把冲锋枪或者突击步枪的枪托夹住,边向前冲边不时地扣动着扳机。
等我军的坦克碾过战壕时,德军的抵抗已土崩瓦解。步兵冲上去时,惊讶地发现战壕里除了被打死炸死的德国兵外,只有一些半死不活的伤员,那些没有负伤的士兵,早沿着交通壕逃到后面的战壕去了。
我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时,情不自禁地开始发号施令:“留下一个团肃清残敌和打扫战场,剩下的两个团,继续跟着坦克旅向前突击!敌人已经陷入了混乱,他们无法再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我们要乘胜追击,迅速地肃清城外的德军阵地,然后直扑切尔诺维策……”
我的一连串命令发出以后,却没有听到半点回应。我有些意外地放下瞭望远镜,扭头朝后面望去,只见老上校和维拉德列他们都一脸惊诧地望着我。见到他们的这个表情,我才猛地想起我没有在自己的指挥部里,这是归卡图科夫指挥的部队,我向他们下命令,有点越俎代庖之嫌。
就在我尴尬不已的时候,忽然身旁传来了卡图科夫那洪亮的声音:“两位上校,你们怎么了,难道没有听到方面军副司令员所下达的命令吗?”
见两人还站在原地没动弹,卡图科夫向前两步,和我并排而立,笑骂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丽达如今是方面军代理副司令员吗?难道她下的命令,还比不上我所下达的命令吗?”
听到卡图科夫这么说,两人立即将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响亮地回答说:“是,方面军副司令员,我们向您保证,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肃清德军在城外的阵地,在天黑以前,展开对切尔诺维策的进攻。”
等两人各自去给自己的部下传达命令时,我扭头望着卡图科夫,感激地说:“谢谢您,卡图科夫将军,如果不是您的话,刚刚我还不知道该怎么下台。”
卡图科夫苦笑着对我说:“丽达,你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别总把自己摆在联络员的位置,要知道你可是方面军副司令员,就算只是代理,但也有权利给方面军所属的部队下达各种作战命令。”
他的这番话给我提了个醒,我如今不管怎么说,也是方面军副司令员,到他的坦克第1集团军来,并不是为了当什么联络员,而是负责他们和友军之间的协同作战。我现在的职务,有点类似明朝的监军,在军事上,我不光有发言权,同时也有决定权。这段时间在卡图科夫这里,表现得过于低调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估计会给大本营的成员留下不好的印象,甚至会影响到自己将来的前途。
我意识到自己回到乌克兰开始的那一刻,就开始表现得过于平庸了。原本就有很多人对我担任集团军司令员的职务,私下有不少的议论,觉得我是通过什么不正当的手段上位的。被朱可夫任命为方面军代理副司令员以后,就更加成为众矢之的,假如我不能表现出超越其他指挥员的指挥才能,那么我在这个位置上待的时间就屈指可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