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以后,在我的指挥部里,迎来了谢杰里科夫、巴克索夫、巴巴欣三位步兵师长,以及坦克第82旅旅长。我见开会的所有人都来齐以后,开门见山地说:“几位指挥员同志,我把你们叫过来,是想让你们对刚刚结束的进攻战斗,做一个战后总结。”
“司令员同志。”首先发言的是巴巴欣上校,他颇为得意地说:“经过我们师指战员的顽强战斗,我们已成功地夺取了我师防御正面的高地,全歼了守敌两个排。”
“歼敌两个排,好了不起的胜利啊。”我等他说完以后,冷哼了一声,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上校同志,那请您告诉我,你们师的伤亡人数有多少呢?”见对方羞得满脸通红地低下头,我又继续往下说,“根据你们的报告,牺牲153人,负伤329人。拿下一个高地就付出了这样的代价,那么要把所有的十几个高地都拿下来,我们将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在短暂的沉默后,坦克旅长试探地问我:“司令员同志,我能说两句吗?”
“可以。”我点了点头,同意了坦克旅长的请求:“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说出来吧。”
“司令员同志,根据我们的侦察,在越过了被占领的几个高地后,前方不光有河流,同时还有不少的沼泽,我们的坦克根本无法在这样的地形上展开。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夺取高地的战斗中,我们的坦克无法给步兵提供更有效的火力支援。”
“中校同志。”巴克索夫瞪着坦克旅长,态度有些恶劣地问道:“你说前面的河流和沼泽,是坦克无法通行的。可是昨晚德军偷袭我们的时候,就动用了不少的坦克啊?他们都能做到,你们为什么不能做到呢?”
“将军同志。”对于巴克索夫的胡搅蛮缠,坦克旅长耐着性子向他解释说:“德军的坦克是通过河上的桥梁过来的,而如今这些桥梁都在德军火力控制范围之内,如果敌人发现我们有夺取桥梁的企图,会立即毫不迟疑地毁掉这些桥梁。我们的部队如果要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架设可以供坦克通行的浮桥,势必会造成重大的伤亡。”
“好了,巴克索夫将军,您不要再说了。”我深怕巴克索夫和坦克旅长争论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便抢先打断了两人,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我决定了,为了减少部队的伤亡,暂时停止白天进攻,而采用夜间偷袭的方式。”
如果没有刚刚的一仗,对于我这样的安排,巴克索夫也许还会提出异议,但此时他只能无奈地答应道:“好吧,司令员同志,我回到部队以后,就立即安排夜袭的部队。争取以最小的伤亡,将这些高地从敌人的阵地夺过来。”
他的话刚说完,墙边的一部电话就响了起来。别济科夫坐的位置比较近,他便起身走过去拿起了电话,大声地说:“这里是集团军司令部,你是哪里?……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便明白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便没有再说话,而是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只见他用手捂住话筒,一脸严肃地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近卫第309团团长舒马科夫少校报告,说德军出动了部队,朝高地发起了反攻。”
“敌人有什么样的兵力?”我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有点暗暗吃惊,不过却没有惊慌失措,而是表情如常地问。
“司令员同志问你,敌人有什么样的兵力?”别济科夫松开捂在话筒的手,将我的话如实地传达给了舒马科夫。他又听了一阵,抬头向我报告说:“敌人出动了大概一个营的步兵,另外还有八辆坦克,正冲向了第309团的阵地。”
“告诉舒马科夫。”我对别济科夫简单地说:“命令他坚决地守住阵地,绝对不允许后退一步,我会派人支援他的。”
当别济科夫在向舒马科夫转达我的意思时,我低头问坦克旅长:“中校同志,你的坦克能开上高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