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就暂时不用管了,涅克拉索夫上校的警卫连会把他们消灭的。”我对布科夫说完这两句话后,忽然想起可以通知坦克第96旅,让他们派坦克出来为我们解围。只要他们出动两辆新型坦克,那么德军的坦克再坚固,也不过是一个会移动的靶子而已。想到这里,我停住脚步,把半截身子重新探回室内,冲站在里面的师参谋长吩咐道:“参谋长同志,请您给坦克旅的指挥员打个电话,让他们立即派出坦克来支援我们。”
涅克拉索夫带着我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观察所,那名来报信的战士站在瞭望口前,指着外面说道:“司令员、师长同志,你们请看。在这里就能看到德军的坦克,它此刻距离我们大概有五百多米。”
我拿起望远镜,先看了看不远处山坡上正在进行的战斗,见偷袭的德军小部队,被警卫连的火力压制在山坡上难于登天,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远处的坦克处。
只见一辆方头方脑的虎式坦克,在几百米外的土坡上缓缓地行驶着。不时还停下,对着附近的可疑目标炮击或者用机枪扫射。一个在山坡上的孤孤零零的小屋,成为了它的攻击目标。只见它停下后,缓缓地转动着炮塔,接着车身猛地一震,一发炮弹便脱膛而出。顷刻之间,被命中的小木屋便在火光和硝烟中四分五裂,被炸碎的木板飞得到处都是。在摧毁了小木屋以后,虎式坦克的尾部喷出一股黑烟,随后朝着战斗最激烈的位置疾驰而来。
当坦克离我们这里只剩下不到两百米距离时,坦克车身的右侧忽然有一股泥土冲突而起。看到这一幕,我知道应该是我们的炮兵在开火,连忙调转方向,寻找起开炮的炮兵。找了一会儿后,我在观察所的左前方的山坡上,发现了一个反坦克炮的炮位,四五名炮兵蹲在火炮的旁边,正在紧张地进行着射击准备。
“上校同志,您快看!”我指着远处炮位上的反坦克炮,兴奋地对涅克拉索夫说:“那里有一门我们的反坦克炮,有它在,一定可以把敌人的坦克干掉的。”我的话一出口,就意识到有些不对。朝我们驶过来的是德军的虎式坦克,而山坡上的炮位里,只有一门很普通的45毫米反坦克炮,他们能对付德军的虎式坦克吗?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反坦克炮很快就进行了第二次射击,这次的运气不错,炮弹一下就命中虎式坦克的车身。可等硝烟散开后,我发现德军的坦克丝毫没受影响,依旧快速地朝我们这边驶过来。
见此情形,涅克拉索夫忍不住骂了一句:“见鬼,这德国的坦克也太结实了吧,这么近的距离射击,居然还没等将它干掉。”
被击中的德军坦克显然发现了山坡上的炮位,它停止了前进,调转炮口对准反坦克炮的位置就直接开了一炮。坦克炮弹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那门连续进行了两次射击的反坦克炮,在惊天动地的爆炸过后,我看到那里出现了一个大弹坑。几名炮兵战士横七竖八地躺在坑的四周,而反坦克炮也被掀翻在地,而且炮管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弯曲着。
“我们……我们的反坦克炮,就……就这样完蛋了?”虽然涅克拉索夫和我一样,都是亲眼目睹了反坦克炮炮位被德军的坦克摧毁,但他还是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我们命中敌人的坦克,坦克没事;而他们坦克命中了我们的火炮,阵地却被摧毁了?”
看着越驶越近的德军坦克,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说它要是再往前冲的话,我就只能调头逃跑了,人的血肉之躯可挡不住德国人的钢铁怪兽。
一百五十米,一百米,八十米。我心中一直在默默地计算着这辆气势汹汹的坦克,离我还有多远的距离。我甚至已做好了打算,只要坦克进入五十米范围内,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调头就逃。在战场上,勇敢是必要的。但面对冲上来的德军坦克,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不是勇敢而是愚蠢了。
正当我开始倒计时,虎式坦克的左右又腾起了两股冲天的泥土。见此情形,我感到异常惊奇,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涅克拉索夫还在其它地方隐蔽着反坦克炮位吗?但我扭头看向他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他的脸上也是一片茫然的样子。
没等我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个不可一世的虎式坦克车身上,忽然腾起了一团明亮的火光,接着整个车声就会滚滚黑烟所笼罩了。片刻之后,我听到了一阵坦克马达的轰鸣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四五辆我军的新型坦克,正一字排开,从高地的右侧快速地冲了过来。它们在行进中,还不断地对着隐蔽在山坡上的德军步兵射击,原来和我军处于僵持状态的德军官兵,立即变得混乱起来。
见到这些坦克的出现,涅克拉索夫长出一口气,接着放下望远镜,如释重负地对我说:“司令员同志,谢天谢地,是坦克第96旅的坦克。”
由于我军坦克的及时出现,宣告了德军的偷袭计划的彻底告终。德军步兵发现自己所倚仗的坦克被击毁后,见我军势大,纷纷放下武器举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