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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我批评的波夫斯基低下了头,羞愧万分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情况是这样的。在凌晨的炮击结束后,该重炮营也接到了转移的命令。由于在转移过程中,一辆牵引火炮的卡车出了问题,在中途抛了锚。营长为了等那辆车,所以就命令全营停了下来。谁知道,那辆车迟迟没修好,德军的飞机却先来了。”

“上校,立即把这个营长撤职,将他送上军事法庭。”我听到原来是一名炮兵营长的错误命令,直接导致了我军的几门重炮被毁,上百名指战员伤亡的悲剧发生,不由怒不可遏。我抬手指着波夫斯基,吩咐他:“您立即去下达这道命令。”

波夫斯基听到我的这个命令后,苦着脸说道:“司令员同志,请原谅,我想可能没法把这位炮兵营长送上军事法庭了?”

“为什么?”我怒气冲冲地问道,同时心里在想,这位炮兵营长就算是有什么来头,我也绝对不能轻饶他。

“因为,因为……”波夫斯基在连着说了两个因为后,忽然鼓足勇气接着说道:“在敌机的轰炸中,炮兵营长所乘坐的卡车,被炸弹直接命中,并引起了车厢内炮弹的殉爆,他被炸得尸骨无存。”

波夫斯基的话让我的气立即消了一大半,既然那位下达错误命令的营长已殉职了,我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而是吩咐波夫斯基:“上校同志,目前我们的空军还没能掌握战场的制空权,所以我们的炮兵要注意隐蔽,别成为敌机的靶子。要是炮兵全损失光了,接下来的仗,我们就没法打了。”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波夫斯基表情严肃地向我保证说:“我会再和各团团长打招呼,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我又把话题转到了雅科夫列沃,“上校,目前德军正扑向塔瓦尔特基拉泽师的阵地,我们的炮兵能帮他们一把吗?”

“没问题。”波夫斯基答应得很爽快,“在第一道防线后方,我们部署有一个加农炮团和一个近卫火箭炮营,除了凌晨的炮击外,他们就一直处于待命状态,我可以命令他们对冲击雅科夫列沃的德军队列,实行炮火拦截。”

“上校,既然是这样,那您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听到波夫斯基的这个提议,我连忙催促他:“快点给炮兵下达开炮命令,尽量将更多的德军坦克消灭在开阔地上。”

波夫斯基给他的部下布置任务时,我面前桌上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丹尼洛夫拿起来听了片刻,便用手捂住话筒递了过来,同时还好心地提醒我:“是瓦图京司令员打来的电话,他的态度可不友好啊。”

我很清楚瓦图京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八成是为了布托沃失守的事情来兴师问罪的,因此我默默地接过了丹尼洛夫手里的电话,贴到耳边,恭恭敬敬地说道:“您好,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是奥夏宁娜,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片刻之后,瓦图京那咆哮的声音几乎把我的耳膜震破,以至于我不得不把听筒从耳边移开一些,只听他怒气冲冲地说:“奥夏宁娜同志,请您给我解释一下,你们为什么把布托沃丢失了,为什么不及时向我报告?假如我不是从情报部门截获的情报中,看到德军占领布托沃的消息,我还不知道我们方面军的防线,已被德军突破了。”

对于瓦图京的职责,我真是哭笑不得,早在布托沃遭到德军轰炸,和地面装甲部队突击的时候,我就曾经向他汇报过,同时还请求他派遣空军支援。没想到此刻他却将布托沃失守的责任全推到了我的身上。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等他说完,我还得陪着小心说:“司令员同志,我已经命令近卫第67师师长巴克索夫上校组织部队反击,并要求他在天黑之前,必须将布托沃夺回来。”

瓦图京听了我的回答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客气地说:“奥夏宁娜同志,你记住,虽然这次德军的攻势凶猛,但你们无论如何要守住布托沃。就算守不住,也至少要在那里把敌人拖上三天。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