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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要向奥夏宁讲述他和李达的故事时,忽然发现要讲的内容实在太多了,三言两语还真是说不清。不禁喃喃自语:“怎么说呢,我和你的交往经历,差不多都可以写一部书了,我该从何说起呢?”

“丽达。”奥夏宁忽然有紧张得有点变调的声音说道:“请你从我们认识的时候开始说起吧,没准这样连贯的讲述,能让我想起点什么。”

“那好吧,我就从我们是如何认识说起。”为了回忆起丽达和奥夏宁的爱情故事,我说得很慢:“那是战前,学校组织我们九年级学生和边防军人的一次联欢会上。我和同学们坐在观众席里看边防军人表演如何训练军犬。看到一只军犬在你的命令下高高跃起,扑了过来。把距离你最近而又怕狗的我吓得失声叫了出来。你听到我的叫声,立即勒住了军犬,朝观众席上的我看来,并报以歉意的微笑。

当天晚上,我们和边防军人在俱乐部进行了一场联欢舞会。俱乐部里灯光辉煌,随着轻快的华尔兹舞曲,人们翩翩起舞。我不会跳舞,便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看大家跳舞。无意中回头,看见你同样坐在长椅上,似乎也不会跳舞,红着脸一次又一次谢绝了来邀你跳舞的姑娘。而忠实的军犬一直尾随着你,老老实实地趴在你的脚下。

你也看见了我在偷窥你,便冲我笑了笑。当时我羞得满脸通红,赶紧端端正正地坐好,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双手。这时,又有姑娘来邀你共舞,在你向姑娘们推辞的当口,军犬从地上站起身,悄悄地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刚刚说到这里,门口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讲述。我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没等看清楚外面的人,就不满地说:“有什么事情吗?”

“将军同志。”外面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奉所长之命,来给你们送茶点的。”

听说是给我们送茶点的,我便不好意思冲别人发火,只好把身体让到一旁,把手朝里面一摊,说:“请进吧。”

在得到我允许后,站在门外的女服务员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这是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她走到桌边后,把杯子、茶壶、盛着方糖的碟子、装着白面包的盘子、切好片的香肠、焖猪肉罐头一样一样地摆在了奥夏宁面前的桌子上。

我看着桌上摆的这些东西,特别是那个写着英文的罐头,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我问女服务员:“服务员同志,我想问问,这个猪肉罐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还能从哪里来,将军同志。”女服务员笑着回答我说:“当然是美国盟友援助的,我们招待所里虽然分到了不少的罐头,可所长一般只拿来招待重要的客人。”说到这里,她沉默了片刻,接着谨慎地问,“将军同志,您不是穆斯林吧?”

“不是,我不是。”我知道她问这话的缘故,便立即予以否定,随后委婉地向她下达了逐客令:“好了,服务员同志,这里没您什么事情了,您可以走了。”

女服务员肯定是得到了所长的叮嘱,听我这么说,也不废话,直接就拎着大盘子朝外走去。临出门前,她转头指着床边的一部电话对我说:“将军同志,您有什么吩咐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值班人员,号码是三个零。”

“我知道了,服务员同志,谢谢您给我们送茶点来。”说完这话,我便顺手关上了房门。

我重新走回到桌边,对呆坐在那里的奥夏宁说:“亲爱的,我想你吃过晚饭这么长的时间,应该饿了,吃点东西吧。我们边吃边聊……”

为了不让奥夏宁感到拘束,我说完这话后,拿起茶壶便往奥夏宁面前的茶杯里倒茶。

奥夏宁等茶倒满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望着我说道:“丽达,请你接着往下讲吧,我想试试接下来的故事,对唤醒我的记忆有没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