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济科夫朝列宁墓南侧那低矮的观礼台一指,说道:“诺,那不是么,我们就坐左边的观礼台,这样可以看到受阅部队和技术装备入场的全过程。”
说着话,我们已来到了观礼台旁边。观礼台四周都是警卫团的战士在站岗,他们三步一刚五步一哨,将观礼台围得水泄不通。别济科夫向一名执勤的少尉点了点头后,带着我从两名站岗的战士中间走过,沿着换岗哨兵的通行甬道走了几步后,沿着台阶上了观礼台。
观礼台共有七排,除了左右各有一条通道外,中间还有一条通道,将整个观礼台匀称地分为了两部分。这个时候可能是因为时间早的缘故,台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别济科夫带我来到第一排的位置坐下,同时还歉意地说:“丽达,由于这次阅兵决定得很突然,所以观礼台上还没来得及像往年阅兵那样安上椅子,所以只能委屈你坐着冰冷的水泥座位了。”
“没事,只要有坐的地方就行了。”为了不让别济科夫感到内疚,我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第一排的水泥座位上。虽然隔着厚厚的军大衣和军裤,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我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别济科夫说:“上校,你也坐下吧!”
别济科夫答应一声,就挨着我坐了下来。也许他是皮粗肉糙,所以坐下后,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依旧和我谈笑风生。
我们聊了没多久,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喂,瞧瞧,这是谁啊,背影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啊。”
听到这个声音比较熟悉,我忍不住扭过头去,想看个究竟。一看清来人,我立即就从座位蹦了起来,朝他迎了过去,同时嘴里激动地说道:“原来是您啊,列柳申科将军,好久不见,您好吗?”
列柳申卡一边和我握手,一边感慨地说:“是啊,丽达,我们好像从莫斯科保卫战结束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一晃就是一年多,现在你也是中将了,看来你表现得不错啊。”
我看了看列柳申卡肩上的中将军衔,也不禁感慨万千,莫斯科大反攻之前,他就中将军衔了,过了这么久,他的军衔还没有得到提升,由此可见,他也是混得不太如意啊。等握完手,我关切地问:“列柳申卡将军,不知道您如今在指挥哪支部队?”
“我如今是近卫第3集团军的司令员。”列柳申卡语气平稳地对我说道:“我在西南方面军的编成内,参加了斯大林格勒战役,在消灭顿河中游的德意军队和粉碎敌人为保卢斯集团解围的战斗中,是主要的作战部队。对了,前几个月,我的集团军还和哈里东诺夫将军的第6集团军,在伏罗希洛夫格勒战役中合作过。”
“伏罗希洛夫格勒战役?”我对列柳申卡提到的这次战役一点都不了解,所以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站在我旁边的别济科夫。
“是这样的,丽达。”别济科夫见我把目光转向他,便知道我是在向他求助,赶紧说道:“伏罗希洛夫格勒战役是这样的,西南方面军奉命于1月30日对德国军队实施突击。由于进攻发展顺利,西南方面军快速集群当日向红军村和沃尔诺瓦哈方向突击。哈里东诺夫将军第6集团军于2月8日切断了哈尔科夫——洛佐瓦亚铁路。近卫第1集团军于11日攻占了洛佐瓦亚。列柳申卡将军的近卫第3集团军在伏罗希洛夫格勒接近地进行了艰苦战斗,随近卫第3集团军地带进入突破口的骑兵第8军从南面迂回经过伏罗希洛夫格勒,推进到杰巴利采沃地域。德国军队在伏罗希洛夫格勒外围构筑了3道防御地区。经过多次激战后,列柳申卡将军的近卫第3集团军击溃并解放了伏罗希洛夫格勒。德国军队被迫从北顿涅茨河撤到米乌斯河。经过此次战役,我们的西南方面军粉碎了德国军队第1装甲集团军的第3和第30装甲军,向纵深前进了120——250公里,彻底肃清了顿巴斯北部的德军。”
听完别济科夫的科普,我再次握住了列柳申卡的手,由衷地说道:“列柳申卡司令员,您真是太了不起,能取得这么辉煌的战果。可惜我去第6集团军的时间太晚,否则就有机会和您再次并肩作战了。”
听到我提起哈里东诺夫,列柳申卡脸上的表情变得黯淡,他使劲地摇晃着我的手,情绪激动地说道:“丽达,如果当时在波罗金诺时,你没有及时救治我的话,估计我也会和哈里东诺夫将军一个下场。”
“奥夏宁娜同志,您是好样的!”旁边忽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在我认出对方以前,他已接着把后面的话说完了:“我听说您为了赎回哈里东诺夫将军和几百名伤员,甚至将俘虏的德国将军都还给了德国人。对于您的这个举动,我代表牺牲了的哈里东诺夫将军和他的家人,向您表示感谢和致以崇高的敬意!”说完,这位将军抬手向我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此刻我已认出来人是原第62集团军的司令员科尔帕克奇将军,现在他的肩膀上也扛着中将的牌子,看来上级不再追究他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的失误,让他重新回到了军队当中。我抬手还礼后,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双手和他相握,礼貌地说道:“您好,科尔帕克奇将军,很久不见了,您最近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