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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舷窗外的海面越来越近,我不禁也用力抓住了前面座位的靠背。虽然我从来没有过迫降的经历,但这次飞机带伤着陆有多危险,我的心里是非常清楚的。就算美军飞行员不出一点差错,最后着陆后,客机上要想人人平安也是不太可能的。

在最后一段的飞行途中,我明显地感觉到飞机的摇摆,远远超过刚才任何一个时间段。不过虽然大多数随员都不是军人,可在此时,他们都还在努力地保持着镇静,整个机舱里除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正当我在暗暗祈祷美军的驾驶员能找一块沙地平安迫降时,剧烈颠簸的飞机猛地向下一沉。然后机身猛地一阵,似乎是接触到了地面。机舱里所有的人,都被巨大地冲击力撞得东倒西歪。

如果不是我牢牢地抓住前面的椅背,估计也会被弹得离开自己的座位。而飞机在碰到地面后,震动不光没有减弱,反而变得越发严重,就如同汽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疾驰一般。

看着舷窗外遮挡住视线的漫天沙土,让我稍稍感到了安心,毕竟我们是在沙滩上迫降,比在什么山崖或者满是乱石的海边迫降,生还的几率要高得多。

飞机不知道滑行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值得让人庆幸的,是机身始终保持着稳定,并没有出现翻滚的情况。这样一来,就大大地减少了机舱内乘客的伤亡几率。再加上飞机的油箱被打漏,绝大多数的燃料在飞行过程中都漏光了,也避免了着陆时发生爆炸的可能。

当我和赫鲁廖夫在随员的搀扶下,来到了机舱外的时候,我发现飞机停在距离海滩两百来米的地方,在被客机沉重巨大的机身犁过一遍后,沙滩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痕迹。此刻客机的前半截机身已被沙全覆盖了,就剩下后半截机身还露在外面。

我看到赫鲁廖夫的额头上有块红印,可能是刚刚降落时撞在了前面的桌椅上。我连忙闭上右眼,只用左眼四处看了看,发现除了有微微的肿胀感外,看东西还是蛮清晰的,相信在刚刚结束的迫降过程中,剧烈的震荡并没有引起我的视网膜再次脱落。

“有没有谁受伤了?”赫鲁廖夫冲着正陆续从机舱里爬出的随员们大声地问着。

一名随员走到了赫鲁廖夫的面前,向他报告说:“部长同志,机舱里只有两名同志在着陆时受了点轻伤,随行的医生正在为他们进行包扎。”

我听随员只汇报机舱内的情况,而此刻全被沙土埋住了的飞机驾驶室的情况,他却提都没有提,于是我抓住他的手臂,紧张地问:“驾驶舱里的三名飞行员呢?”

随员看了一眼,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赫鲁廖夫看到他这种反应,脸上顿时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催促道:“说吧,驾驶室里的三位飞行员情况如何?”

见赫鲁廖夫有发火的迹象,随员才吞吞吐吐地说:“美国的飞行员和领航员都死了,我们的飞行员也负了重伤,看样子好像是断了几根肋骨,稍稍一移动,他就疼得受不了。”

听说飞行员负了重伤,我连忙站直身体朝四周看了看。但除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和满目的黄沙,半点人烟都看不到。见到这种情形,我的心情非常沉重,心想要是飞行员得不到及时地救治,那么他可就凶多吉少了。

“电台还能联系吗?”我正在犯愁,忽然又听到了赫鲁廖夫的声音。

他的话让我的心中燃起了希望,只要有电台,那么我们就可以告诉符拉迪沃斯托克所处的位置,让他们派人来进行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