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罗曼诺夫赶到,留在城里的维特科夫先出现在了指挥部。从他被硝烟熏得漆黑的脸庞,以及满是尘土的军大衣,我能想象出城里的战斗是如何地残酷。看着他进屋,我连忙站起身快步地迎了上去,没等他抬手敬礼,我已握住了他的双手使劲地摇晃起来,情绪激动地问着废话:“参谋长同志,您回来了?”
“回来了!”虽然我是多此一问,但维特科夫还是如实地回答道。
我握住他的手,继续问道:“部队都从城里撤出来了吗?”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他表情沉痛地回答说:“是的,军长同志,部队都撤出来了。不过在白天的战斗中,部队伤亡很大。除了新三团留下的那个营全部打光以外,124团和149团剩下的兵力只有六百多人。由于敌人突进的速度太快,一些部队被敌人分割包围,与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
听完维特科夫的汇报,我心里虽然难过,但也无可奈何,这就是战争,敌人无论在装备还是兵力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况且第171师对上的还是德军最精锐的两个装甲师,没有被德军撵进第聂伯河,已属于异常侥幸了。
基里洛夫也走过来和维特科夫握手,同时还问道:“参谋长同志,你们的撤退,被德国人发现了吗?”
维特科夫摇了摇头,回答说:“天刚刚黑,德军就停止了进攻。也许是怕遭到我们的夜袭,他们的主力已退回了进攻出发阵地。”
我听维特科夫说这话时,压根没提那些被分割包围的部队,便知道他们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也就叹了一口气,没有再问下去。
我的叹气声被维特科夫听到了,他扭头问我:“军长同志,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是什么,留在第聂伯河的西岸和德军隔河对峙吗?”
由于我担心新的作战计划被德军窃听,所以在白天和维特科夫的通话中,压根没有提供我们有什么新的进攻计划,也许就是德军没窃听到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以为我们会在扎波罗什和他们死扛,所以才敢放心大胆地将部队撤回了进攻出发阵地。听到维特科夫问起接下来的行动,我便把他拉到了地图前,将自己的作战计划向他讲了一遍。
在听完我的计划后,维特科夫使劲地点了点头,附和说道:“军长同志,您的这个进攻计划很大胆,但成功的希望也很大。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合适的向导,让部队在陌生的地域内作战,仅仅在派出人手进行侦察,就会浪费不少的时间。如果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一长,正在渡过第聂伯河的德军完全可能调头向我们猛扑过来。在无险可守的平原上,我们根本无法挡住德军装甲部队的进攻。”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基里洛夫听完他的担忧后,在旁边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我们派出的侦察兵遇到了一支游击队,他们的指挥员正在赶往我们指挥部的途中。等见了面,我们再向他了解整个第聂伯河西岸的情况。”
我的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尤先科的声音:“报告军长同志,游击队的同志来了!”
听说我们在等待的游击队成员到了,我连忙一叠声地吩咐尤先科:“快,快点!大尉同志,快点把游击队的同志请进来!”
很快,尤先科便带着一名穿便装戴棉军帽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中年人进门后,先前走了两步后停了下来,将我们几人打量一番后,抬手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同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您好,指挥员同志!原第172师师长罗曼诺夫少将前来向您报道,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您指示!”说完,把手放了下来,挺直身体站在了远处。
听说果然是我所知道的那位罗曼诺夫将军,我连忙上前几步,一把握住他的双手使劲地摇晃起来,同时面带笑容地说道:“您好啊,将军同志,我是第79步兵军的军长奥夏宁娜少校,我代表全军指战员欢迎您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