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随口答应下来的,但随即想到这个观察所面对着敌人的高炮阵地,虽然距离有几公里远,但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否已被敌人的炮兵观察员发现。要是我们一群指挥员正在这里开会的时候,挨上两发炮弹,部队的指挥系统可就彻底完蛋了。正因为想到这一点,我摇了摇头,答复他说:“不用了,师长同志。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他们两人去您的师指挥部吧,我们待会儿就在那里临时召开一个军事会议。”
基里洛夫在班台莱耶夫去打电话的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望瞭望,随后担忧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德军的这个高炮阵地要尽快干掉,一天不消灭他们,我们的部队就无法向扎波罗什推进。”
看到基里洛夫一脸焦急的样子,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他:“政委同志,您觉得德国人为什么会在库班的西面部署一个这样的高炮阵地呢?要知道如果我方在兵力雄厚,技术装备完善的情况下,德国人的高射炮就算再多一倍,我们也能突破他们的防线。”
基里洛夫想了一会儿,试探地分析道:“会不会是敌人发现了我们要进攻扎波罗什的意图,所以才从其它地方抽调了高炮部队,来挡住我们冲向扎波罗什的脚步。”
“政委同志,我们在这里和德国人打了几天了。”我耐心地对基里洛夫解释说:“我们的下一步进攻目标在哪里,估计德国人早就猜得很清楚了。仅凭这个阵地,要想挡住我们的装甲突击,是不可能的。我估计他们布置这个高炮阵地的意图,就是为了迟滞我军的推进速度,让曼斯坦因能有充足的时间来调兵遣将。”
基里洛夫听我这么说,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不屑一顾地说道:“就算给曼斯坦因几天的时间来调兵遣将,依旧挡不住我们大部队的前进脚步,只不过能让那些遭到我们打击的德国人,多上几天苟延残喘的时间罢了。根据目前战局的进展,最多再有个三五天,德国人就会被我们全部赶过第聂伯河。”
对于基里洛夫的盲目乐观,我不敢苟同,等他一说完,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政委同志,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前段时间我们之所以能进展顺利,是因为曼斯坦因让他的部下主动放弃了一些城镇,让我们在占领一个又一个城镇的同时,不得不留下部队防守。这么一来,我们的进攻力量便在夺取大量的城镇以后,逐渐地减弱。如果曼斯坦因打算带着他的部队撤过第聂伯河去的话,怎么可能临时组建一支高炮部队,在我们的前进道路上摆出这么一个防御的姿态来呢?”
“奥夏宁娜同志,您的意思是,德军这样一反常态地在我们的面前摆出了防御阵型,是他们想搞什么阴谋吗?”基里洛夫迅速地从我的话中听出了我隐晦提到的意思,不免担心地说:“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我不知道。”我随口说出这句话以后,发现这样的说法有些不妥,连忙纠正说:“我现在只是猜想,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要等近卫第22师的侦察员把侦察到的情报反馈回来后,我们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我俩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班台莱耶夫过来向我报告,说去执行任务的侦察兵已安排妥当,同时也通知了别雷上校和卡维林中校到师指挥部开会的事情。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一行人回到了班台莱耶夫设在城市中心的一栋坚固建筑物里,这里原来是市苏维埃的办公楼,虽然房顶被炸穿,但丝毫不影响班台莱耶夫把指挥部设在这里。
别雷和卡维林两人到的比我们早,看到我们走进门,两人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抬手向我敬礼,同时报告说:“军长同志,坦克旅(炮兵团)的指挥员向您报告,我们奉命前进,听候您的指示!”
我抬手向两人还礼后,一边和他们握手一边招呼他们坐下:“请坐吧,指挥员同志。我们马上要召开一个军事会议,讨论一下我们军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才能打乱敌人的部署。”
重新坐下的别雷上校听完我的话,苦笑着向我抱怨起来:“军长同志,我的坦克旅有四个营,共有110辆坦克。在前期的战斗中,不过损失了五六辆,可这次,仅仅是夺取库班和向扎波罗什推进的小战斗,我就有一个营的坦克白白损失掉了。”
“上校同志。”我等别雷说完后,笑着问他:“如果让您来指挥这次进攻战斗的话,您打算怎么个打法。”
“那还用说吗?”别雷上校听到这个问题后,用奇怪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后,自顾自地说道:“当然是集中所有的坦克向前快速地突击,而搭乘卡车的步兵紧随其后。一旦坦克冲破了德军的防线,我们的步兵可以下车占领战壕,将突破口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