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科索夫斯基等我说完后,看了旁边的崔可夫一眼,随后呵呵地笑着说:“丽达,你对我的期望真是太高了。不过很遗憾,你的这个要求我很难满足你。要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整个顿河方面军只得到了一万二千人的兵员补充,至于坦克、大炮、飞机这些技术装备得到的更加有限。”
“可是司令员同志。”虽然罗科索夫斯基拒绝了我的请求,但是我还是不甘心地说道:“要知道,我们军调到西南方面军以后,面临将是一场又一场的硬仗,如果兵力和技术装备得不到补充的话,可能会吃大亏的。”
罗科索夫斯基听我这么说,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皱着眉头思索起来。旁边的崔可夫和古罗夫对视一眼后,也主动帮腔道:“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我觉得奥夏宁娜同志所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应该想办法给她的部队补充必要的兵员和技术装备。”
如果仅仅是我一个人提出补充的请求,哪怕我和罗科索夫斯基之间的关系再密切,也有可能遭到他的拒绝,毕竟我马上就要从顿河方面军调走,他不可能把得到的有限补充浪费在我这支很快就不属于他的部队身上。
罗科索夫斯基见崔可夫也在帮我说话,脸上露出了迟疑不决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望着马利宁问道:“参谋长同志,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看到自己能否获得补给的希望落到了马利宁的身上,我连忙把注意力移到了这位胖乎乎的方面军参谋长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马利宁见罗科索夫斯基将这个难题扔给了自己,也不敢擅自主张,他看看罗科索夫斯基,又瞧瞧我,最后为难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我知道最近从大本营获得的补给有限,可是从提高部队战斗力的角度来说,丽达同志这里又确实需要补充。不过给不给她补充兵员和武器装备,我觉得还是要由您来说了算。”
见马利宁巧妙地又将难题抛给了自己,罗科索夫斯基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站起来对我说:“丽达,既然参谋长同志都认为你的部队应该得到补充,那么我就给你补充一部分吧。参谋长,记录命令。”看到马利宁从公文包里掏出了纸笔,他便开始口述命令,“立即给第79步兵军补充三千新兵,十辆坦克和五门大炮。好了,就这些,参谋长同志,这件事就由您来负责安排了。”
马利宁收起纸笔,挺直了身体,大声地答道:“是,我立即去安排。”说完,转身冲站在附近的克雷洛夫说道:“克雷洛夫将军,请跟我一起去吧,新来的后备部队,需要您亲自去接收。”
等两名参谋长肩并肩地离开了司令部后,罗科索夫斯基再次朝我招招手,示意我站在他的身边去。我心里明白他叫我过去,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没准是为我讲解在乌克兰地区的敌我态势,于是我绕过桌子,走到了他的身旁。
罗科索夫斯基将桌上的地图朝我的面前移过来一点,用红蓝指着上面,像一名地理老师讲课那样向我介绍起当前的敌我态势:“丽达,你来看,这里是我们如今所在的斯大林格勒,一直向西就能到达顿涅茨克,这就是瓦图京将军的西南方面军所在的位置。而在顿涅茨克的西北方向,则是戈利科夫将军的沃罗涅日方面军。据我们的侦察,德军曼斯坦因元帅的司令部,就在位于第聂伯河大河湾处的重镇扎波罗什。”
听到说曼斯坦因的司令部在扎波罗什,不由引起了我的兴趣,但当我看到顿涅茨克到扎波罗什之间的距离超过了两百公里时,便及时地打消了派部队直取对方司令部的想法。在这么漫长的战线上,还不知道德军部队布置了多少道难以逾越的防线呢。我随口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曼斯坦因元帅目前有多少的兵力?”
由于罗科索夫斯基和我们所处的位置不一样,所掌握的情报也远比我们丰富,他听到我问曼斯坦因部队的情况,随口便说出了许多重要的情报:“曼斯坦因的‘顿河集团军群’在前段时间,为了挽救被我们围困的保卢斯部队,派出了霍特上将指挥的最精锐的第4坦克集团军,突破了我们的层层防线,逼近到离斯大林格勒仅三十公里的地方。不过好在保卢斯的优柔寡断和不敢违逆希特勒的坚守命令,坚决不肯率领他的部队突围,结果导致霍特的营救行动功败垂成。
在这种情况下,德军的‘顿河集团军群’就不得不同时进行三个方面的作战,一是拯救被围的保卢斯的第6集团军,而是保卫正在进攻高加索地区的德军的交通线,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确保自己不被占据优势的我军吃掉。
正是由于他们的防线上漏洞百出,再加上我军的实力超出他们好几倍,享有行动的自由,所以可以不断地以大兵团迂回到德军两翼,李强歼灭更大数量的德军部队。不过德国人很狡猾,他们识破了我们的计划,依靠霍利特集团军和第4坦克集团军的巧妙防御,成功地瓦解了我军的围歼计划,并在亚速海和顿涅茨河之间重新建立了防线。”
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番讲解,让我对乌克兰地区的形势有了感性的认识。按照他的说法,德军曼斯坦因元帅的部队处于四面受敌的境地,而且他能调动的兵力,只有我军部队的几分之一。再加上保卢斯部队的覆灭,对德军的士气和军心所造成的严重打击,使广大的官兵无心恋战,因此我军发起进攻后,都迅速地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丽达,你对乌克兰地区的敌我态势。”罗科索夫斯基见我一个劲地盯着地图看个不停,便提高嗓门问道:“都搞清楚了吗?”